失控的小花生沖入城鎮,在城鎮裡大殺特殺,隔着一條河,教會和監獄這邊什麼動靜都沒有,但外面已經鬧翻了。
德雷克一行人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混進教會的辦法,正身心俱憊地回旅館,打算休整一下再議對策。
結果就被流浪體突臉了。
德雷克罵罵咧咧地找熾天使算賬,但熾天使也沒料到這個展開,怎麼都想不明白,加西娅說好事成之後再放了她們,怎麼現在就放了?
發生了什麼?
兩隻天使失控了,無論他怎麼喊都不回應,隻是一味破壞。
打了大半個晚上,三人終于聯手将她們制服,德雷克用evol把它們鎖在地面上,熾天使才得以仔細檢查她們的情況。
果然,在她們頭部犄角的隐蔽處都找到了蝴蝶簪子。
熾天使覺得更莫名其妙了。
他想把簪子拔出來,結果又被電了,還刺激得兩隻小花生又差點發狂,再三保證了她們不會傷人後,德雷克幫忙把蝴蝶簪子拔下來。
天使們終于得以從流浪體的軀體中脫離,但出來後的它們也基本上碎成了好幾塊。
她們抱着熾天使的手指,語無倫次地說“我見到爸爸媽媽了”“他們在招手”“哥哥不哭”“新世界再會”這類的話,沒過多久就化為光消逝于天際。
它們也回歸了V.E之海。
熾天使始終保持沉默。
他不會哭。
最初的最初……在他還是個瓶中小人的時候,他唯一想做的事,就隻有打碎那個玻璃瓶,把困住他的人都殺了。
但是有一天,瓶中出現了另一個小人,她怯生生地握住他的手問:你是我的哥哥嗎?
後來,天使家族日益壯大,實驗室是他們的搖籃與墓地,無數天使在此誕生,又在此消亡。
那個最初握住他手叫他‘哥哥’的天使在一次實驗中死了,然後更多的弟弟妹妹延續着這份羁絆。
殺了那個老頭後,為了防止天使家族被清剿,他自願戴上了EVER的抑制器,繼續用彼岸那虛僞的使命欺騙年幼無知的弟弟妹妹,讓他們去殺無辜的人……讓他們去送死。
究竟是家族束縛了他,還是他束縛了家族?
他隻知道,在這場命運的棋局中,他從不無辜。
……和加西娅的交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他意識到一件事——
一切的起點正是她,她隻是躲在這裡不出去還不夠,EVER總有辦法把她挖出來,隻要她還活着,天使家族就一定會被派出去執行更多任務,然後不斷地被消耗。
……但如果,她死了呢?
兩隻流浪體傷痕累累,但它們對人類的仇恨值是刻在基因裡的,小花生一離體,它們又掙紮着要起來幹一架,安迪殺了那個大的,但那隻善于在霧中隐蔽身形的彌斯特依靠着這片空間的大霧環境跑了。
安迪使用evol過度,渾身泛紅起疹,一碰就感覺要掉一層皮下來。熾天使有點吃驚,他還沒見過有人用evol過度會過敏的。
德雷克見怪不怪,說他過幾天就能恢複。
一群人疲憊地回旅館商議行動,他們隻有20小時了,但他們還沒找到目标。
圍在教會外面的河過不去,橋又不放下,屬實難搞。
齊格在旁邊冷笑:“你們是不是蠢?”
德雷克拳頭硬了。
齊格:“鎮子裡那麼多神職人員晃來晃去,你們找他們,就說自己是從海外慕名而來的修道士,想拜訪本地教會。”
德雷克舉了一半的拳頭放了回去,對他們說:“我覺得可行。”
第二天,他們用這個辦法忽悠了一個神父,對方認出他們是擊退流浪體的勇士,一聽居然還是虔誠的修道士,當即邀請他們去教堂。
他急切地告訴他們,教堂昨夜遭遇變故,主教慘死于魔鬼之手,他想要委托他們消滅魔鬼。
幾人了解了狀況後,就說光抓魔鬼不管用,得找到那個把魔鬼召喚出來的人才行。
一番折騰後,他們終于在找到了他們的目标,一男一女,戴着紅羽毛胸針。
雖然是縮小版,但特征正确。
德雷克從熾天使那裡知道了一些情況,得知加西娅成為了這個空間的主人,但她不想出去,她隻想讓他們把俞啟帶走。
德雷克和安迪商議了一下,他們的想法還是盡量說服加西娅,帶她離開。
現在他們的狀況是:熾天使和齊格在河對岸接應他們,他和安迪在教會接人,而時間隻剩3小時。
無論如何,與彼岸的後備部隊交鋒已然不可避免。
德雷克本想讓安迪歇一會兒,等會兒出去之後跑路,還得依靠他的evol。
但安迪說現在應該抓緊時間,教會把小魚和小語分開關押,他們一人對接一個,安迪對接小魚,德雷克對接小語。
祁煜正手中翻着他的《監獄生活守則》。
這玩意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放在房間的,結果他被關到這裡之後想要坐下好好思考對策時,發現屁股底下硬邦邦的,一看居然是他的手冊。
翻開,倒數第三頁的紅羽标志已經變成了一句詩,和上一頁的連在一起讀就是——不要溫順地走進那個良夜,激情不該被消沉的暮色淹沒。
祁煜恍然大悟。
他摸了摸胸口的紅羽胸針,紅羽溫溫熱熱的,仿佛想要向他傳達着什麼。
……就說怎麼一直沒有看到小紅,原來如此。
安迪開鎖進門,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直接道明他的身份:“你們是救援隊的吧?”
“看來你沒有迷失在這裡,很好。”安迪點頭道:“等會兒我會要求帶你們走,你們會被綁一會兒,等出了鎮子你們就會被松開。”
祁煜:“……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他的心情很複雜,“雖然很感謝你們願意為了救我們身陷險境,但是……”
安迪:“但是,如果加西娅不肯走,你也絕對不會走……對吧?”
祁煜沉默了一下,點頭。
安迪:“她現在是這個空間的主人,強行帶她出去不現實,你有方案嗎?”
他默默打量這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