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隻貓很不乖,家裡搞得雞飛狗跳的,而傅秋語很乖……她的家人到底怎麼忍心那樣對她的?
這麼一動,傅秋語嘴裡咕噜着什麼,似乎有要醒過來的迹象。
祁煜連忙伸手,像上次她發高熱時哄她睡覺那樣,拍拍她的脊背,像撸貓一樣摸摸她的頭,再哼一些他從前聽過的南方民謠。
他想着,傅秋語家在南方水鄉,或許他哼的就是她家鄉的小曲兒也說不定。
沒過一會兒,她的氣息就再度平穩下來。
傅秋語再次沉入夢鄉。
祁煜輕手輕腳地将她放平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輕手輕腳地做好早飯放着,等她醒來吃。
然後他出門去了趟基地,把基地裡的屍體丢出去,然後又在基地裡仔細搜查了一遍。
他搜出了不少監控設施,這些都是傅秋語沒搜出來的。
但這些和傅秋語檢查出來的一樣,都已經無法運作。
看來隻有那台通訊器,是唯一與外界連接的設備。
祁煜仔細觀察這台設備,是幾十年前那種很傳統的用電波通訊的儀器。
真奇怪,他的手機信号都沒法穿越V.E封鎖區,為什麼這台儀器可以?
難道……在這個島上,還有信号發射基站?
他想不通,便用筆記下——他怕等傅秋語醒來之後,他的意識又會回到她那邊,便想到這種辦法和她溝通。
一個人的視角終究有局限,傅秋語沒有想到的東西,被祁煜想到了。
如果真的有基站,那麼他們就不需要再手動發信号了。畢竟手動信号能傳遞的信息還是太局限了。
不過很顯然,這個基站不在基地内。
祁煜回到山洞時,傅秋語還沒醒——這是自然,才過去三個小時。
祁煜在基地裡給手機充好電,現在他又能準确地知道時間了。他把手機密碼寫在紙上,以便她醒來後用。
他在紙上說了他的一些想法,并告知她他出門找基站去了,讓她别擔心。
然後他就揣着一把登山鎬出門了。
祁煜擡頭看天。
在表層記憶區和夾縫時,他一擡頭就能看到傅秋語的位置在發光,像星辰一般。
現在深層記憶區和現實重疊了,沒想到他一擡頭,居然還能看到天空上有顆星星在發光。
這讓他有點疑惑。
傅秋語不就在山洞裡嗎?天上怎麼還在發光?說起來這星星也太亮了,大白天還能辨認出光芒。
而且小紅去哪兒了?怎麼從來到深層記憶區就看不見鳥影?
*
傅秋語做了個噩夢。
夢裡她沒有在三天内帶着祁煜逃走,他們被彼岸抓起來做人體實驗,但是她不是遊戲裡的自己,很快就在極度的痛苦中精神崩潰。
她發了狂地攻擊所有人,把自己見到的所有人都殺了,最後當她把刀送入祁煜胸膛時,她陡然清醒了過來。
祁煜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說:“不哭。”
傅秋語被吓醒了。
她的心髒狂跳,呼吸急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洞頂,臉上一片冰涼。
她遲鈍地摸了下臉,是眼淚。
下一秒,她察覺到自己頭頂的那塊石頭,和自己這幾天盯着的長得不一樣。然後她才想起來,自己在祁煜旁邊睡着了……
她直接彈了起來。
所以她睡的是祁煜的床……她快速環視洞内一圈,祁煜人呢?!他怎麼不見了!!
傅秋語掀開被子,從床上跳起來要出去找人,但是剛走了兩步,她卻忽然發現不對勁——
山洞裡的篝火又重新被點燃了,那極小的、粉紅色的、一看就是某人evol的火苗安靜地在新的柴薪上緩慢燃燒。
它持續不斷地為上方的鍋爐施加溫度,但又不使溫度過高,傅秋語掀開鍋蓋時,鍋裡的粥正散發着微微的熱氣。
——他醒了!
傅秋語精神頓時一松。
接着,她看到了祁煜留給她的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後,她重新變得憂心忡忡。
看時間,他才出去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的時間,能找到什麼啊?而且她醒過來,說不定他就會重新失去意識……也就是說,他現在極有可能倒在很危險的地方。
不行,她得出去找他!
她三兩口把粥幹光了,拿起匕首出門。
結果當她一腳踏出山洞時,眼前的風景快速閃過,她一腳踩到了家門前河邊的青石闆上。
傅秋語瞳孔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