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語……秋語……你終于來到這個世界……]
[和我們永遠在一起……來這裡,找到我們……]
傅秋語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裡,很黑很黑。黑到伸出手,根本看不見自己的手指。
黑暗的深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虛幻而溫柔,如蜜如糖,溫柔得……像是要把世上所有的疲憊與痛苦緊緊擁抱。
傅秋語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我找你們?”
[我們……誕生于你的呼喚……一直在……傾聽你的願望……]
[雨丘……秋語……我們知道,你來了……你終于來了……]
[……來找我們……我們會……永遠愛你……保護你……]
那聲音實在太溫柔了,傅秋語目光失神了一瞬,思緒仿佛回到了過去。
“……永遠?”
下一秒,她嗤笑出聲:“我寫小說也喜歡寫這種橋段,什麼誕生于我的呼喚,我們麻瓜可沒條件搞惡魔召喚儀式。”
“還什麼永遠愛我保護我,好惡心啊!你們惡魔最近走□□流了,怎麼一張嘴就是這種幼兒園小朋友都不信的拙劣謊言?想侮辱我的智商?”
這聲音可能是AI循環播放的語音,被她怼了之後完全沒反應,還是不斷地重複讓她去找它。
純恨戰士傅秋語一臉不屑:“我呸!”
她睬都不睬那個聲音,自己到處摸索,看看有沒有出口。
但是這個空間裡什麼都沒有,她摸了半天都在摸空氣,她就向着一個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那個聲音還一直在她耳邊念着讓她找它,念得她火冒三丈。
——好啊,這仇我記下了,不是要我來找你們嗎?有一個算一個,有種都别跑!
傅秋語揉了下臉,露出一個柔弱無助的表情:“不是讓我找你嗎?這裡好黑,我要怎麼找你呢?”
剛說完這句話,她就覺得整片空間忽然變亮……
接着,她醒了。
她毫無預兆地睜眼,祁煜被她吓了一跳。
[呀~她回應我們了!]
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聽聲音,像是一個男孩子。
傅秋語問祁煜:“你聽到了嗎?”
祁煜:“又有人在唱歌?”
傅秋語:“唱歌?……不,沒有。”
這個聲音,比剛剛那個似夢似幻的聲音要清晰一些。
……原來剛剛是在夢中嗎?因為她說要去找他們,所以那個聲音的主人把她從夢裡放出來了?
傅秋語的心拔涼拔涼的。
這丫什麼鬼惡魔,居然還帶打團的?不講武德啊!
等等,她之前就解決了幾個同樣不講武德的彩色小花生……難道是一夥的?
因為對俞啟下手失敗,所以把目标轉向更好對付的她身上?
呵……好啊!那就别怪她也不講武德!
傅秋語立刻裝作被迷惑的樣子:“他們……在呼喚我。”
[姐姐~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傅秋語:“我聽到了……你們在哪裡?”
祁煜有點被她吓到,上來捂住她的耳朵,強行打斷她的表演:“清醒點!不要再聽那個聲音了,看着我!”
傅秋語看到他忽然怼近的臉,瞳孔都放大了。
祁煜的臉占據了她整個視野,他神色帶着急切,那雙美麗的眼睛湊得很近,近到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
無論看多少次,傅秋語都要感歎他的眼睛實在是長得美。
像是本應寒冷孤寂的深海中,燃起了不滅的火焰。
他頭發上、睫毛上還殘留着清晨細小的露珠,寒涼之氣撲面而來,呼吸還有點不穩,看上去剛出了一趟。
祁煜看她目光漂移,以為她又被迷惑了,用力地捧着她的頭,矯正她的視線,強迫她看着自己,“那個聲音是假的,我是真的!你分清了嗎?”
傅秋語:“……”
一股熱意從背後直竄到她頭頂,她的頭嗡嗡的,感覺頭頂要冒煙。
如果不是她本來就在發熱,她的臉一定會紅得非常明顯。
傅秋語:“分清了……分清了……”
祁煜懷疑道:“真的嗎?那你說,我是誰。”
傅秋語:“俞啟。”
本以為這樣就能解放了,誰知道祁煜還不消停。
他忽然摸她的臉,又rua她的頭,面色凝重:“你的臉怎麼忽然燙這麼多?體溫又上升了?”
兩人離得太近了,姿勢說不出的暧昧。
她本來就躺在地上,他還……還固定着她的頭,撐在她上方……還不讓她移開視線……
傅秋語心裡大喊救命!
她好無助,好窒息,因為缺氧她的腦子嗡嗡作響,CPU直接在此刻宣布報廢。
而且她好熱……尤其是臉!
憋氣憋了十幾秒,她終于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祁煜的胸膛,艱難道:“你離得這麼近……我不能呼吸了。”
傅秋語的誘敵計劃,以祁煜強行打斷施法為終結。
之後她再怎麼聽,都聽不到那個聲音了。
傅秋語一邊清點救援物資,一邊暗暗心想:這島上不安全,一定要想辦法幹掉背後搗鬼的,不然她晚上覺都睡不安生。
這個救援箱裡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比如可以折疊的鍋,像葉片一樣的碗,甚至還有一本荒野求生指南。
傅秋語翻了翻,上面寫了很多荒野求生知識,還有一些海島常見植物圖鑒,是很實用的東西。
祁煜拎着處理好的野雞進山洞時,看到她手裡正盤着救援箱上的裝置,一臉認真地研究。
他進來時傅秋語下意識看了一眼,兩人對上視線。
下一秒,兩人同時想起了早上的尴尬時刻,同時鬧了個大紅臉,視線像是被燙了一樣飛速閃開。
兩人分别占據了山洞的兩個最遠的角落,低頭忙着自己的事。
但是,這兩人忙着忙着,總要偷看對方一眼。
祁煜心不在焉地烤着雞,不經意間已經偷看傅秋語好幾次了。對方放下機械裝置,收拾起兩人的換洗衣服。
想到早上的事,他的目光中再次浮現出茫然,翻烤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早上被傅秋語一語戳醒後,他躲出去打了一上午獵。
但是再躲,總歸還是要面對的。雖然認識時間很短,但他已經把傅秋語視為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