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水流湍急,海水不斷地拍打崖壁。
本來隻是個吐槽,誰知女人卻接了這句話,她虛弱地說:“……改天吧。”
祁煜:“???”
女人閉了閉眼,然後伸出顫巍巍的手。
先前爬到這裡用光了她最後的力氣,她現在才是真正的“一滴都沒有了”。
祁煜皺着眉看着她的動作,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她看起來好努力,似乎想要努力地拿什麼,但擡了幾次手都因為後勁跟不上而落下。
ICU的重症患者在臨死前伸手都比她有力量感。
他趕緊把椰子還給她,還貼心地把她的手放在椰子殼上。
女人哭笑不得地說:“我不是要拿這個……”
她意識到自己真的不行了,放棄掙紮,對他說:“小哥,麻煩你到我口袋裡……拿一下退燒藥。”
祁煜:“?”他一整個迷惑住,“誰去海邊還帶……”
他不說話了。
因為他居然真的摸到了藥!
而且還是還沒有拆開的,隻是去除了外面的紙質包裝,裡面的塑料包裝完好無損的退燒藥。
女人為了說了這幾句話,又耗費了一些力氣,她現在連睜開眼睛都費勁。
她的呼吸變得沉重,眼睛閉上,看起來又有重新暈過去的架勢。
但是這次她的情況已經嚴重到暈都沒法暈過去,她不得不忍受着身體的病痛,一字一頓,氣若遊絲地解釋:“我……從小……體質就不好……所以……去哪兒都……随身……帶……帶……帶……”
她帶了半天都沒帶出來。
祁煜聽她說話,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祁煜:“帶藥帶藥帶藥,我知道了。你快别說話,攢點力氣吧。”
她懷裡一輕,椰子又被拿走了。
但這次沒過多久,女人感覺身體被人扶起來,沒過一會兒,清涼的椰肉就貼到她幹裂的嘴唇上。
她勉強睜開眼睛,這位小哥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小刀,挖了一塊果肉遞到她嘴邊。
祁煜言簡意赅:“吃。”
女人乖乖張嘴,他喂什麼就吃什麼。
藥混在了椰肉裡,一同吃了下去。她很熟悉藥的味道,一入口她就發現了。
她沒想到這男人這麼細心,一時頗為感動。
大概是病痛容易激發人的軟弱,一瞬間,這段時間遭遇的事全部湧上心頭。
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即使是一貫心硬如鐵的她,也積攢了很多脆弱的情緒。
她睜開眼睛,眼角濕潤,擡頭看向身邊這位和她一起流落荒島,也算是同甘共苦的夥伴。
“謝謝你……”
眼前混沌的迷霧終于撥開,她第一次看清了這位夥伴的臉,然後……
“噗!!!”
她一口氣沒上來,還在嘴裡沒咽下去的椰肉直接嗆到喉管裡。
“咳咳咳咳咳!!”
她眼角的淚花已經從感動的淚水變成單純的生理鹽水。
祁煜的手僵在空中。
他默默收手,護住椰子。
咳得這麼厲害,可别把它掀飛出去。
這一頓又是給她咳得頭昏腦漲,好不容易平複下去後,她用一種震驚的眼神看向祁煜,“哥們你……”
她說到一半就打住了。
她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吓死,差點以為自己穿越了。
和她同甘共苦的夥伴居然長了一張和遊戲人物一樣的臉!
不過怎麼可能呢?
雖然她從生死邊緣走了一圈,雖然她看到了很不科學的東西……但是!
穿越這是隻有小說裡才有的情節,現實裡怎麼可能會發生呢?
嗐,她真是寫小說寫魔怔了!
祁煜被她的反應搞得滿頭問号。
女人再次睜開眼睛時,眼裡已經沒有那種震驚,而是一種自以為自己懂了的平靜。
祁煜:“?倒也不必為我的容顔如此震驚?”
女人點頭:“像啊,很像啊。”
很像遊戲裡一出場就把臭屁藝術家氣質拉滿的祁煜啊。
哎呀,這麼偷偷嘴自己的推好像不好?
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
祁煜心裡一動,問道:“我長得像你認識的人?”
女人搖搖頭:“也不算,單方面認識。”她問:“你有給什麼遊戲公司做過臉模嗎?”
祁煜:“?沒有。”
什麼驢唇不對馬嘴的。
他明白了。她覺得他長得像一個人,和他覺得她長得像一個人,不是同一種“像”。
祁煜:“不過……我算是個名人。如果有人用我的臉做遊戲模型……也不奇怪?”
女人理解地點頭:“……這樣。”
她不追星不看網紅,還真不知道現在紅的都是誰。
不過經常有遊戲動畫的建模和明星捏得像,祁煜有臉模原型也不奇怪?
不過……
她又仔細看了看夥伴。
媽耶,這發絲,這臉型,這眼睛,這瞳色,這睫毛,一比一還原啊喂!
現實裡還保持這種造型,應該是哪家公司的愛豆?愛豆的造型誇張夢幻一點很正常。
這世上居然真有這麼好看的人,屬實給她開了眼。
不過……像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可以向狗疊打侵犯肖像權官司的程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