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和狗卷乖巧地回應。
“你們的一級晉升任務是這附近的一個咒靈,祓除它,你們就合格了。我們現在要去最近一名被害者的家,步行10分鐘内可以趕到。”
七月眨了眨眼,“這麼突然嗎?”
七海建人看了她一眼:“事實上,總監部4天前就指定我作為你們晉升的合作人,由于你們的罷工,我的工作日程被迫打亂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給他工作搗亂的人别指望從他那裡得到體諒,畢竟七月罷工的時候也沒體諒他。
七月無話可說,乖乖地跟在七海建人身後,走向被害者家。
“七海先生因為我們才一直沒祓除那名咒靈嗎?”
“不,之前本來是另一個,已經被祓除了,這個是新的。”
“那七海先生的輔助監督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我沒有輔助監督”,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鏡,“不是所有術師都需要輔助監督的,你們既然要成為一級術師,就要做到沒有他人幫助也能獨立發現并祓除一級咒靈的程度才行。”
七月環視了一周,有些遲疑,“這一片、是歌舞伎町吧?”
七海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咒靈多出現在兇宅、醫院、學校這些負面情緒多的地方,歌舞伎町極端的正面情緒可以輕易轉換成極端的負面情緒,這裡形成的咒靈有時候會更加可怕。”
七月與狗卷對視一眼,發出了共同的疑問:“那這次是什麼樣的咒靈?”
“目前還不清楚,但已經出現了7名死者,都是在密閉的空間内被利器割破喉嚨死去的,都沒有發現兇器,有幾個房間還是密室,現場監測到了咒力殘穢,我們現在要去的就是第7個死者的死亡地點。”
他們來到一棟老舊的建築物前,該建築物隻六層,是很标準的公寓樓,也許是因為剛剛發生了兇殺案不久的緣故,公寓門前看起來十分冷清,正門的門把手處還被黃色膠帶纏繞着,破損部分有着難以去除的灰色膠痕。
即使隻在外部看着,也能感受到殘留着強大的咒力殘穢。
受害者住在公寓一樓,打開房間正門,出現在面前的是一條密不透光的走廊,七海建人打開電燈,七月被突如其來的光亮照得眯起眼睛,一道黑乎乎的人影正盯着她看。
她一下就吓清醒了,定睛一看,發現正對着玄關、在走廊盡頭的牆上挂着一面穿衣鏡,她看到的正是自己的影子。
一般人會在走廊盡頭挂一面鏡子嗎?被吓了一跳的七月心裡泛起嘀咕。
玄關連接着的走廊很短,兩側加起來共有四扇門,一扇通向廁所,一扇通向浴室,一扇通向客廳,一扇通向卧室。
三人首先進入客廳。
客廳并不很大,一半的空間還被廚房占領了,白色牆面被熏得黑黃,屋主人顯然有着很重的煙瘾。家具不多,隻有一套破爛的桌椅,桌上的煙灰缸堆滿了垃圾,煙蒂、煙灰、被拍扁的易拉罐、斷成兩半的打火機。
桌椅的對面就是廚房區域了,中間沒有隔斷,七月能輕易地看到料理台上被油膩污垢包圍的瓶瓶罐罐。
在桌椅和料理台的左側,是一扇玻璃門,門外是一小片草坪,草坪外由一片攔腰高的鐵網圍住,可以直接通往外界。
“如果這個門不關好的話,咒靈随時可以越過那片圍欄進屋殺人”,七月歎氣。
“警察發現屍體後,檢查了這扇門,是關好的,玻璃也沒有損壞的迹象”,七海建人看了看玻璃門,“而且死者也不是在客廳被殺的。”
七月看着屋裡的一片狼藉,想着殺人案沒發生在這裡都這麼亂了,真發生了那這裡估計就變成地獄了
三人退出了客廳,回到走廊,接連檢查了廁所和浴室,也一無所獲。最後走入卧室。
沒有床,榻榻米上被一塊一塊的血迹沾染,上面用白線标記出了人體的輪廓。
屍臭味與消毒水味混雜在一起,熏得人喘不過氣來,七月才發現這個房間沒有窗戶。
他們往裡走了走。在最裡側靠牆的位置,地闆空了一塊,挖出一道向下的樓梯,有涼飕飕的風從地下吹來。
“那是什麼?”
“通向地下室的樓梯”,七海建人言簡意赅地概括。
七月皺眉,“這樓梯為什麼不放在走廊,或者在客廳,開在卧室裡怎麼想也太奇怪了吧。”
“設計失誤吧。”
三人于是順着樓梯下到地下室,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開關,點亮了電燈。
周圍是堆積成山的雜物,量多到不像是一個人産生的,七月甚至在其中發現了70年代的教科書、80年代的球鞋和90年代的粉餅盒,估計是每一代住戶都把沒用的雜物丢在這裡了。七月捂着鼻子,把滿是灰塵的雜物推向兩邊,勉強清理出一條可供行走的道路。
道路的盡頭有一扇一人寬的推拉玻璃門,當然,由于太髒已經失去了透明的特性。
這扇門也通往外界嗎?七月懷抱着疑惑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外是一片小小的天井,大約兩人高,上面就是正常的人行道,轉角處的凸透鏡在太陽下散發着熱量,還能聽見上方行人的談話聲和汽車的鳴笛聲。
這下好了,可供咒靈入侵的線路又多了一條。
七月搖了搖頭,轉身返回地下室。
昏暗房間内,七海建人正在給狗卷棘指出那些他遺漏的咒力殘穢。
突然,重物墜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咚——咚——咚——
七月瞳孔驟縮,是誰!
“不許動”,狗卷當即拉下口罩對着天花闆施展咒言。
七海建人一馬當先,沖上一樓。
七月緊随其後,三步并兩步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