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河水不斷沖刷着七月的腳部,浸透了她的鞋襪,讓她的腳部變得沉重。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河底的碎石上,朝着河對岸跋涉。
在踏入對岸土地上的第一秒,七月眼前一花,進入到了一個形似洞穴的空間裡。
結界?領域?為什麼每次倒黴的總是她?
七月下意識地去摸蕩旋索,卻摸了個空。
她歎了口氣,得了,打拳吧。
洞穴的四周覆蓋着紅棕色的土層,觸目可及之處并沒有咒靈出沒。七月并不着急,她已經先後遇到過幾個咒靈,他們并不都會急吼吼地看見人類就跳出來厮殺,有些咒靈狡詐、有些咒靈易怒,特級咒靈的個性更是詭谲莫測,隻能在戰鬥中把握對手的習性。
話又說回來,這不是她第一次被領域困住了,五條老師說過,被困在領域内時,隻能有用領域來對抗領域。但她的術式難道不是可以化解所有咒力嗎?
七月蹲下身,手指觸碰地面,發動術式。她的指尖破開一道口子,淺金文字随着血液一同流出體内,
片刻後,她收回術式,不行。
是那些淡金色文字失效了嗎?她皺着眉頭思考,明明上次對付玉藻前時很順利的。為什麼自己沒法驅散這個領域的咒力呢?
兩者之間的區别在于哪裡?
……
咒力凝結體,七月腦中突然蹦出這個詞,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衆所周知,咒力是流動的,如果是逸散在空氣中的咒力,那麼他們本身就是在自由流動的,根本談不上操縱或者搶奪‘别人’的咒力。因此,罪與罰必須有一個明确的施術對象,不然就相當于直接從空氣中将流動的咒力分子一個個凝聚起來,那是直接對抗“熵增”物理規律的行為,難度不可謂不大。
對領域施展術式也是一樣的,除非她能直接觸及領域的外殼,否則僅僅隻是身處領域之内是沒法憑借術式瓦解領域的。
那麼問題又繞了回來,在領域内,空間的面積、高度、地形、障礙物,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領域主人決定的,它完全可以讓七月觸碰不到領域外殼。
難道真的隻能用領域對抗領域嗎?可她不會啊。
她環顧四周,咒靈還是沒有出現,索性向更深處走去。
洞穴裡很暗,不時傳來水滴垂落的聲音,腳步聲在空曠的洞内反複折射傳播,引起聲聲回音。
在洞穴盡頭,女人聽到了這腳步聲,詫異地回頭:“哦呀?”
“有人闖入這裡了嗎?”
她帶起兜帽,将身形藏于暗處,順手解除了對身旁咒靈的禁锢。
一直靜止的領域突然有了動靜,一個圓頭圓腦的長條狀咒靈像蚯蚓一樣從地底冒出,放出咒力攻向七月後背。
七月沒回頭,揮手撣掉了這記攻擊。
與此同時,第二隻相同的咒靈從上方岩壁中冒出,直擊七月頭頂。
七月故技重施,輕易彈開攻擊。
暗處女人看着這舉重若輕的動作,略帶困惑地咦了一聲。
這種出現方式頗似地鼠的咒靈攻擊強度并不大,防下來并不是很難。但如果她剛才沒看錯的話,這個闖入者在防禦時甚至幾乎沒有動用咒力。
難道這位闖入者是那位七月淨火?
她正打算再看看時,七月将視線投向了洞穴深處。
這些四處鑽來鑽去的地鼠咒靈并非這個領域的主人,至少不會是本體,和他們糾纏隻是浪費時間,反正這些小東西的攻擊傷不到她,她打算往更深處走走,找到咒靈的本體。
女人見她往自己藏身的方向走來,皺了皺眉,暴露自己出去對戰嗎?還是撕下封印?
略一思考,她就做出了決定。
隻見她結了幾個印,手上泛起銀白的微光,随後伸出手漸漸沒入洞穴石壁的内側,無聲地撕下那道符印。
伴随着符印被撕下,洞穴内仿佛有某種東西一瞬間濃密起來。
變冷了,七月看了一眼四周,面色凝重。
【赤磷躍動·僞】開啟,體内的血液全面激活,升高的體溫帶來了動态視力、反應力、體力、耐受力的全方位提升,現在的她比普通狀态下的她敏銳一倍。
風從臉側流過,七月的耳朵動了動,當即朝右一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