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七月遞給真希一隻耳機。
真希接過耳機,帶在右耳上。
她們兩人此時正坐在一家咖啡店的卡座裡。咖啡店整體采用了溫暖的木質裝潢,沿街的窗戶大而明亮,下午的太陽透過窗戶照進來,在桌面上拉出一條橙金色的光帶,光帶中央靜靜地躺着一個款式複古的磁帶式随身聽。
白色的耳機線連接着随身聽與真希、七月。飽滿溫潤的音樂自随身聽裡流出,流經光帶,流向兩個光裡的女孩子。
一曲終了,七月按下暫停鍵。
“對吧,磁帶和MP3聽起來是不一樣的”,七月看向真希,得意洋洋,像一隻驕傲的等待表揚的小狗。
“有一點點差别吧,但是沒有大到影響聽感的程度吧”,真希聳聳肩,吸了一口高腳杯内的飲料。
“一點點差别就足夠影響聽感了啊”,七月堅持,“真希你挑武器的時候也會注重手感吧。”
真希思考了下,“也沒有,對我來說長刀短棍都可以,能用就行。”
“不不”,七月擺手,“我說的不是武器的種類啦。就像真希一直用直徑2.9cm的木棍,突然換成直徑3.4cm的塑料棍,手感上肯定會有區别的吧。”
“可以克服”,真希一臉認真。
“别克服啊,倒是承認手感差異啊”,七月垂頭喪氣地說。
“換成直徑34cm的塑料棍可能會困難一點”,真希還在思考武器尺寸的問題。
“别開玩笑了,那也太大了吧”,七月歎氣,單手撐着臉,“真希兩個手掌加一起有34cm長嗎?”
真希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沒有呢。”
七月伸出手掌,立在桌面上:“我的掌跟到中指指尖的長度是20CM,要比比嗎。”
真希當即坐直身體,伸出手與七月的手掌貼合。
她的手掌并不滑嫩,上面布滿了練習時磨出的老繭,但确實稱得上纖長,僅僅隻比七月短了半個指節。
真希得意地揚起嘴角,“大概18cm,乘2就是36,我說了可以的。”
“禅院……前輩?”
一陣遲疑的聲音響起,頂着海膽發型的黑發男生在兩人桌旁站住了腳步。
真希注意到男生的到來,也有些驚訝:“惠,你怎麼在這。”
“隻是路過”,名叫惠的男生轉頭看向七月,“這位是…”
“禅院前輩的男朋友?”
“我的同學。”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真希臉一黑,抽回和七月淨火貼合的手掌,再重複了一遍:“是我的同學,七月淨火。”
惠閉上嘴,快速地說了句“抱歉”。
“這是我堂弟,伏黑惠”,真希對着七月淨火指了指黑發男生。
七月淨火矜持地點了點頭,隐蔽地瞟了眼伏黑惠被長袖遮住的右手,她感覺得到,那裡正在流血。
真希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示意伏黑惠在她身旁坐下。
“工作日、還是上課時間,出現在這裡,肯定逃課了吧,又去跟人打架了?”
真希一邊說着,一邊拿過七月的背包,翻找出醫用繃帶扔給伏黑惠。
伏黑惠沉默地開始處理傷口,沒有說話。
“津美紀呢,她之前才教訓了你一頓吧。”
“不讓她知道就好”,伏黑惠綁好繃帶。
叛逆期嗎?七月默默地想。
“怎麼可能瞞得住”,真希嗤之以鼻。
“你們别告訴她。”
“好提議,我待會就給津美紀打電話。”
伏黑惠擺出了一副無所吊謂的樣子,面對真希的挑釁波瀾不驚。他知道真希并不是那種喜歡告狀的人。
“您好,你的甘納許奶油泡芙。”
閃現的服務員為停滞的對話帶來變化,她帶來的甜點散發着巧克力的濃厚香氣,聞起來相當誘人。
七月舉起手機,打算為泡芙拍一張照,卻在取景框中無意看見了一個女孩子。她站在玻璃窗外,倚着隔牆,朝這邊投來目光。
“那個女孩……”,她指着窗外,詢問真希。
真希回過頭去查看:“啊,是津美紀啊。”
聽到這個名字的伏黑惠像是見了貓的老鼠,渾身一激靈。他迅速地戴起兜帽,無聲地從側門溜走。
等到津美紀從正門進來找人時,伏黑惠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有些疲憊地跟真希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真希。”
“好久不見”,真希指着七月,“這是我同學,七月淨火。”
又指向津美紀:“這是惠的姐姐,伏黑津美紀。”
“你要找惠的話,他剛剛跑走了。”
伏黑津美紀歎氣,她前額的汗水沾濕了頭發,臉龐也微微泛紅,像是剛運動了一場。
“我能坐一會嗎?”
真希将桌上的檸檬水推向她,示意請坐。
“不追了嗎?”七月好奇地問。
“追不上了”,津美紀搖頭,“而且等下我還和同學有約。”
“是約會嗎?”真希問。
“不是啦,是八十八橋的試膽大會”,津美紀将頭發順至耳後,“明天休息日,大家約好了今晚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