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将冰棍遞給七月,七月把冰棍分給乙骨。
“所以裡香離開了,你就從特級咒術師跌到四級咒術師了?好遜”,真希在台階旁的草坪上坐下,肆無忌憚地嘲笑乙骨。
乙骨苦着臉舔冰棒,接近正午的太陽照得他睜不開眼,隻盼着一望無際的藍天中能飄來幾朵雲為他遮一遮日光。
“話說,裡香不見了,憂太的複制術式要怎麼發動?”坐在前排台階上的熊貓仰頭看向他們。
“之前需要裡香吞下軀體的一部分才能複制術式”,真希想了想那畫面,“難道換成他本人去吞?哈,吃得下嗎?”
乙骨憂太歎氣:“我問了老師,他說可能之後要自己試出第二種方式。”
“本來就該這樣”,七月兩三口咬碎冰棍,“術師要使用術式就需要付出代價,承受痛苦,之前那種把自身痛苦轉移給裡香承擔的方式本來就不公平。”
涼風吹來,卷起衆人的衣擺,帶來清爽的、夏天的氣息。
“也是呢”,話語仿佛也融化在這陣涼風中,輕快而模糊。
“夏天就快過去了”,真希向後一躺,仍由自身粘上青草的芳香。
“最近任務都少了很多呢”,熊貓笑着喝了一口冰鎮汽水。
“太閑了反而不太習慣”,七月淨火叼着冰棒的木棍,悠哉地望天。
狗卷掏出掌機,看向乙骨,“鲑魚?”。
乙骨笑:“聯機嗎?可以喲,去宿舍一起玩吧。”
“說真的,他那種翻譯能力到底是什麼時候修成的啊”,七月淨火看着乙骨離開的背影,不禁感慨。
“誰知道,男生之間惡心的默契吧”,真希在一旁吐槽。
“熊貓都有些嫉妒呢”,熊貓笑呵呵地。
“我們也出去玩吧”,七月提議。
“不要”,真希果斷拒絕。
“為什麼?”
“你穿成這樣,和你一起出去很丢臉啊。”
“?”
七月今天穿了一件熒光黃的T桖,上面印了一個碩大的沙皮狗狗頭,下半身是一件老大爺款式的寬松白色五分褲,腳踩紅白相間的帆布鞋。頭發紮成一個簡單的丸子頭,天太熱,前額的劉海全部用夾子夾起,露出平坦的額頭。
“總之,你不把那件醜狗頭像的衣服換掉我是不會和你一起出門的。”
“這不是醜狗”,七月堅持,“這是沙皮狗,它性格很好的。”
“性格好和它醜不醜有什麼關系?你的衣櫃裡就沒有正常一點的衣服了嗎?”
七月抿唇,十分嘴硬,“這件衣服哪裡不正常了,那真希你的衣櫃裡又正常到哪裡去了。”
“你認真的嗎?至少我的衣櫃裡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醜狗。”
“那也不能保證沒有其他的醜衣服啊”,七月氣鼓鼓的。
“那你親自去看好啦”,真希也有點火氣。
兩人拉拉扯扯地往宿舍方向走去。
熊貓看着兩人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微笑,立刻掏出手機給乙骨狗卷兩人發消息。
*
七月從真希背後探出頭,去看真希衣櫃裡的衣物,發出無意義的聲音:“诶——”
“啊”,她指向衣櫃裡的灰藍裙子,“是新裙子,我還沒見過真希穿它的樣子诶。”
“不是新衣服,隻是沒什麼場合可穿的”,真希推了推眼鏡,總不能訓練的時候穿這種不方便的衣服吧。
“好可惜,很漂亮的一條裙子呢”,七月提議,“那這次出去玩的時候穿上吧,你穿上我就把這件T恤換掉。”
“我不穿你也得把身上那件狗頭衣服換掉。”
“不要啊”,七月雙手合十,“穿嘛穿嘛,我想看。”
“你先把那件衣服換掉再說”,真希将七月推出她的房間。
七月抓了抓蓬起的短發,跑到自己房間裡,換了灰色連帽衛衣和牛仔長褲,将黑色背包往肩上一甩就出了門。
當真希拉開房門,就看到七月倚着窗框,正漫不經心地玩着手機。她微卷的短發在腦後淩亂地紮成一個小辮,露出漂亮的杏眼,簡潔的衛衣長褲襯得她身姿挺拔,單肩挎包又為她增添了幾分不羁的潇灑。
真希滿意地點了點頭,總算換掉了那隻醜狗,這還差不多。
七月聞聲擡頭,就看見換上裙子的真希,她眼裡閃過一絲驚豔,手速飛快地按下拍照鍵。
真希被突如其來的閃光燈刺激得眯了下眼:“幹嘛突然拍照?”
“很漂亮哦,真希”,七月笑嘻嘻的。
是和以往真希不同的魅力。如果說平常的真希像一把披着絲綢的名刀,殊色鋒利,現在的真希是更接近女高中生的漂亮,生機勃勃,充滿活力。
襯衫裙領口第一個紐扣敞開,露出漂亮的鎖骨,白色細長皮帶挂在髋骨上,勾勒出緊緻的腰部曲線,下擺的長度在膝蓋上方一點,剛好露出線條流利的小腿。
真是很完美的一條裙子。
“搭配那雙棕色短靴怎麼樣”,七月興緻勃勃地提議。
“跑起步來很麻煩的。”
“有什麼關系,我們又不是去出任務的。”
真希從鞋櫃裡摸出短靴,“行了吧,可以走了嗎?”
兩人行至宿舍門口,剛一拉開門就被此起彼伏的閃光燈晃瞎了眼。
各種慘叫聲也随之而來。
“騙人的吧——”
“輸了,徹底輸了。”
“腌魚子!”
事情還得從幾天前的一個夜晚說起。
雖然快入秋了,但夏天的餘威還是不容小觑,七月在床上熱得翻來覆去睡不着覺,索性去操場吹風乘涼。
在操場上剛好了撞見男生三人組,于是幾人索性就一起散步,閑扯着聊些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