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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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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竹和林徹走到門口,她留下藥材金銀,剛要出門,又想起聞卯生囑咐她的話,不經意問起林徹:“先生在哪兒過年?”

林徹置若罔聞,隻是停下腳步。

見他不答,聞竹也不繞彎子,直接傳達聞卯生的意思:“我爹說,若先生得空,過些日子請您和晚輩一起回祥符,也好聚一聚?”

又是半晌沉默,聞竹本以為他再也不會回答,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

“不必了——”他擡眼向門外看去,卻不知在望着什麼,“替我謝過你爹。”

聞竹走了,林徹回屋,繃帶人還是老樣子,安靜死寂如一座墳茔。

林徹緩緩來到架子前,拿下一木盒打開,裡面是一枚枚青玉佩,每個都如複刻一般,形制如出一轍。

他拿出一塊玉佩,握在手心。

香盞,阿兄會在這兒陪你……陪你過年。

……………

萬和元年,以一場飛雪為句點。

今年除夕,聞家的年夜飯格外豐盛,一家人用過飯,聞池聞田迫不及待地跑去院子玩雪。聞卯生滿眼慈愛,搖了搖頭,也沒多說,一個人去收拾碗筷。

西屋内,聞竹跪在蒲團上,給母親牌位上了三炷香。

三更梆子響,亥時已過。

香柱剛好燃盡,聞竹站起身,雙腿早已酸麻,望着母親的牌位,眼眶逐漸濕潤起來。

母親,我活下來了。

忍讓退避毫無意義!隻有将至高的權力、至鋒利的刃拿在手中,才保護得了自己,才能令他們恐懼忌憚。

她一定會查明真相,永遠不會退縮!

聞竹本不姓聞,祥符縣也并非她的故鄉。

聞竹生父被斬首于慶佑八年,她那時三歲。父親死後,常有三五彪形大漢闖進她家來,見到東西便砸,砸完在堂屋一坐,放聲笑罵,豹眼時不時地瞪向她母女二人。小聞竹不明所以,母親則緊緊地抱着她,縮在牆角無聲垂淚。打砸者走後,母親才敢放聲哭泣。

母親悲恸,小聞竹也放聲大哭,她不知枉死是什麼意思,隻知道一件事——

她爹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年後,河北路大旱,赤地千裡,顆粒無收。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母親帶她加入逃荒的饑民隊伍中,路途遙遠,饑寒交迫,人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饑餓如惡魔般纏着他們,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聞竹母親姓于,小字落英——當年落英也不過是一年輕婦人,帶着四歲的女兒且行且住,從大名府元城縣,一路逃到開封郊外。

前面就是開封,落英卻再也撐不住了,倒在開封郊縣祥符。

鳏夫聞卯生收留了她們。

幾個月後,老聞成了落英的丈夫,聞竹的養父。

老聞為人勤勞善良,待小聞如親生。即使後來雙生子出生,他待聞竹如舊,無一絲偏向,聞竹也視老聞如親父。

日子依舊清貧。平靜的歲月裡,聞竹年歲漸長,她忘記了童年的許多事,隻有一事記得格外清晰——

她親爹的死有蹊跷!

聞竹想探求當年真相,母親卻諱莫如深。

當年的她實在無法理解,曾為母親的隐瞞哭号過、怨怼過、失望過,直到母親臨終時,聞竹在她床前,奄奄一息的于落英用盡力氣握緊她的手:

“小竹,你實在固執……萬事都要求一個結果。人活得太較真,反過來傷的是自己啊!你不要怨我,當年......大名府之事,你不要再想了……這些年改易身份已是胡鬧!待你及笄後……恢複女子身份吧。你能安穩度日,便是我之心願,你……聽見了嗎?”

十三歲的聞竹心有不甘,淚眼中如有火焰在燃燒:“阿娘……您不想讓他們付出代價嗎?您難道甘心讓仇者如此快活嗎?”

“我不甘心,又待如何?當年......又不是沒試過......”

思緒從舊憶抽離,聞竹按了按濕潤的眼角,走出西屋,來到窗前,遠遠望着汴京方向,任由寒風雪片吹打在面容。

她唇角輕揚,躊躇滿志,眼中是無盡的野心和欲望。

這一次,誰也無法阻攔她。

孝子獨自垂淚;癡人魂萦舊夢;公子阖家歡樂;浪人輾轉反側。

萬和元年,帶着所有的悲歡笑淚,消逝在夜雪中。

……………

萬和二年,一月。

頂着寒風,聞竹走出汴京城門,時不時回首腳步,等身後人跟上。

聞竹回首,身後那人依舊面無表情,目光空洞,不願講一句話。

自打從祥符回汴京,為防衛賜因過度悲傷出事,她三天兩頭往他那兒跑。衛賜人還在這,魂魄好似已追随母親去了大半。看好友頹喪,聞竹心中不忍,卻無可奈何。

這廂愁雲慘淡,林徹那兒卻有件好事——一個月過去,啞巴總算能下床走路了!

可據林徹反映,啞巴行徑依舊奇怪:或是坐在門檻上,或直愣愣地立在院子圍牆下,除此之外,并不踏出門一步。

在這旬最冷的一天,啞巴終于有了動向。這日聞竹照常來給林徹送藥,啞巴先是盯着她看,又擡手向門外指了指。

是要出門的意思?

啞巴點頭。

聞竹回頭看向啞巴,出門時,他執意不肯穿外氅。也是奇怪——聞竹裹着冬衣尚且凍得發顫,他一身單衣,跟沒知覺似的,也太不尊重隆冬了些?

啞巴收拾一番,穿上林徹的舊衣,梳了發髻,倒像模像樣。他個子不矮,窄臉高鼻,隻是過于消瘦,顴骨高高凸起,又闆着一張死人臉,整個人陰森森的。

她轉過頭暗自歎息。當初為防賀朗在她身邊安插人手,才選了奄奄一息的啞巴。還以為活不長……如今啞巴既好些了,她本人沒有豢養奴隸的愛好,林徹家裡也不需要人手,拘他在這也是無益。

聞竹一面行路,一面思量:他既願意出門便是好事,起碼肯和旁人交流一二。若幸運,待會也可打聽他究竟是個什麼來曆?

二人行至林中,啞巴突然停下腳步,擡頭向四周張望。

啞巴說不了話,聞竹以為他好奇,開口介紹:“往南邊是深林,西邊是官道,東邊有高崖,你想去哪兒看——”

她話音未落,忽然風聲作響,枯枝斷裂聲由遠及近,聞竹定眼一看,嘴邊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名手持長刀的匪徒自林中閃出,攔住他們去路。幾人都拿着兵器,一句話不說,直奔二人而來,看樣子是劫命的!

才過十五啊,她究竟得罪誰了?

聞竹腦中拉響警報,不住向後退去。面前是兇神惡煞的匪徒,身邊是身體不利索的啞巴,她欲哭無淚。

敵衆我寡,打是打不過的!她扯着啞巴便跑,他卻像樹樁定在原地,任她怎麼扯也扯不動。

不僅是個啞巴,隻怕腦子也有點問題。

“你不跑我跑了!”

逃命要緊,她還沒活夠呢!聞竹放開啞巴,轉頭便跑。

“不必。”

眼看匪徒們飛身朝她而來,身邊忽然傳來陌生喑啞的嗓音,她反複看了幾次才敢确定,這聲音竟來自啞巴?

原來會說話啊?

她尚未從啞巴說話的震驚中恢複,啞巴提步起勢,極快地,轉眼出現在幾個匪徒跟前。

刀刃發出音爆,聞竹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不過眨眼的功夫,一名匪徒的兵器竟到了啞巴手裡?

匪徒也驚着了。剩下幾人反應過來,一齊向啞巴沖去,聞竹暗自替他捏了把汗。

長刀在啞巴手上格外輕盈,上下翻飛,如羽毛飛舞。啞巴一擋、一砍、一刺,片刻功夫,幾名匪徒齊齊倒地,不停掙紮,無法起身。

過招間隙,聞竹看向啞巴手裡的刀,忽覺有些莫名地眼熟,卻說不出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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