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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梅開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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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熹堂書房内,紀老相爺父子摒退下人,相對而坐,品茶叙話。

紀相年将七十,年初方以太師緻仕。紀相宦海沉浮幾十年,心思若海,多智近妖,雖須發皆白,亦精神矍铄。大邺開國之初,紀家先祖因從龍之功得太祖寵信。可子輩衆人,不過庸庸碌碌,以蔭補才得跻身仕途。誰知到了紀相這一輩,他兄弟三人皆中進士,乃至出了一個宰相,風光無限。如今,紀相兩位兄弟皆已去世,且他二人子嗣不豐,子弟不過做些小官。幸而紀相二子才華出衆,雙雙登科,一為京官,一為地方父母官,考課俱為上上,前途無量,頗有些父輩年輕時的盛況。

紀相眼睛微眯,難掩其中精光:“官家還沒忘老夫這個舊人,久來閑居,再入宮奏對,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紀方平心中微動,父親緻仕半年。官家驟然召見父親,定有不尋常之事:“官家怎得說?”

“不過是些神甯年間的舊事罷了。”

神甯年間?

那時,連紀方平都還年輕。回想神甯間大事,莫過于新政了。那時,父親和幾位年輕官員銳意變革,上書甯宗皇帝,請求推行新政,官家亦有此心,遂許之。不過後來,新政終是虎頭蛇尾,以失敗告終,留下一堆爛攤子。包括父親在内的幾位官員個個出京。父親幾經輾轉,才重回中樞。

紀方平宦海浮沉,也不是一般人物,聰敏之至,方聽了便心中了然:“官家年輕氣盛,又初登大位,想搞些新象也是有的——爹爹怎麼看?”

紀相閉目,當年景象一一浮現在眼前。那時他年輕氣盛,何等銳意直言?如今老得不成樣子,有時自己對鏡也疑心,這名皓首老人,和當年那個滿身銳氣的年輕人,還是同一個嗎?

沉水香香氣如遊蛇般鑽入紀相腦中,他睜開雙眼,歎道:“時移世易,如今回想當年之事,倒生出許多不同的看法來......罷了,我已緻仕,隻願家庭和樂,再無心多生事端。”

方平心中亦感慨,他那時還年輕,後知後覺,父親自那次出京之後,心境大變。父親倒是想置身事外,可扪心自問,他自己和阿弟都正值盛年,正想闖出一番事業,再次延續紀氏榮光。如此一來,他紀家怎麼可能遠離旋渦?

相爺繼續道:“倒也出奇,官家對一人頗有興趣,還要我看那人在甯宗皇帝時的劄子......說來此人,和你差不多的年紀,他年輕時我還見過。此人心志堅定,文才斐然,恐非池中物......”

父子二人心思各異,正當此時,下人在屏風後來報:“禀相爺、大老爺,二郎到了。”

一陣清脆的環佩聲傳來,随即,一名少年徑直而入,在下首站定。

“祖父,爹爹福安。”

紀宣是紀相最鐘愛的孫子,紀相看着明朗的少年,眼中盡是寵溺。紀方平笑着起身,親自扶起兒子,不過一旬未見,拉着左看右看。紀方平不喜擺嚴父的架子,自打夫人去世後,方平未再續弦。在紀宣随他二叔出京赴任之前的幾年,他既做父親又做母親,生怕紀宣因母喪郁結于心。故而父子感情極好,無話不說。

“爹爹和翁翁說什麼呢,也說與我聽聽。”紀宣在下首椅子上随意一坐,松弛而不失禮。

“為父正和你翁翁說,你這月又去長慶樓吃了幾次酒。”紀方平笑得慈愛,朝堂之事現在說與紀宣為時尚早,反而會分了學心。

“二郎那個玉璧看着與往日不同。”紀相眼明,指着紀宣腰間問道。

他知道玉璧的來曆,二郎平日裡寶貝得緊。

“翁翁好眼力,”紀宣解下絡子,将小巧的玉璧捧與父親、祖父看,“說來也巧,那日我不幸摔壞了玉璧,幸得太學同窗幫助,且他技藝不凡,修得甚妙,人也甚是有趣!此番雖在意料之外,但因此結識了幾位新友,也算有所得。”

紀相和紀方平看了,心中滿意。

紀相知曉孫子的脾性。若非相投之人,斷不願與之多道一言。紀宣願意交遊新友,紀相樂意見得。

“太學中會修玉的少年?倒也少見。”紀方平在一旁歎道。

紀相撫摸着玉璧斷裂處,修玉者技藝還算精湛,少年人能把這種靠經驗累積的活計做到如此程度,定心思機巧。

思及此處,心中忽然湧上一念頭,紀相放下玉璧,緩緩開口。

“你祖母的陪嫁裡有一翡翠镯子,尚沒來得及拿到匠人那去,倒巧,太學中竟有奇人。”紀相笑道,“既如此,就着藉宣兒,請那少年出手?”

紀宣赧然:“翁翁說笑了,孫兒哪有那麼大的臉面……還不知人家會不會答應。”

“诶,我倒想見見這名少年了——殊成,你若把此事辦成......”

紀宣好奇,忙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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