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斯卡岱!”
一聲呼喚使少年停下了腳步。
是黑澤陣。
銀發的青年背着槍,站在基地的出口。
他神色複雜,一時竟不知該對少年說些什麼。
“你知道BOSS的位置嗎?”
少年的身上布滿劃傷,背着一個比他還要高許多的男人,那雙眼睛亮得仿佛在點燃生命。
火的熱度逼了上來,烘得人頭昏目眩。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明亮到晃眼。
于是黑澤陣再次向他屈服。
他将笑做一團的幹瘦男人扔進車内,又掏出手機,給少年看貝爾摩德發來的定位。
黑澤陣将身上的黑風衣脫下,罩在少年的肩上,正好去換對方被火燒得七零八落的白大褂。
“我知道。”
青年說:“我帶你去,路上不太安全,密斯卡岱們都在……”
他思考了一下,用了一個詞。
“反抗。”
“反抗?”
少年笑起來,他舉起雙臂,像是做了一個滑稽的禮。
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笑臉顯得猙獰又悲切。
“那就請你好好看着我們這場反抗吧!”
少年矮身進車,冷冷道:“但願其他那些作壁上觀的大人物們也能擁有如此好運,不被我們的反抗誤傷。走吧。”
“我們該去會會他了。”
組織東京某基地,底下辦公室内。
年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沉重地呼吸着。
金發的女人站在門口抽煙,不時向内瞥一眼。
皮斯科焦慮地在房間内轉來轉去。
半響後,沉悶的咳嗽聲響起。
屬于老人的喘息聲驟然變大。
皮斯科連忙湊上前,彎腰扶起老人。
他調出監控界面,好讓對方能更直觀地了解到現在組織的亂象。
“……呼——咳咳!”
老人的眼睛渾濁不堪——他早已在多次的手術中化作留存于世的怪物。
這樣一個人,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壓榨密斯卡岱們的呢?
貝爾摩德不知道。
她隻是尊從了與實驗室裡的那個密斯卡岱的約定,将自己現在的位置發給裡琴酒。
如果,如果真的能成功,那就拜托了。
女人在掌心擰滅煙頭,換上憂慮的神情走了過去。
“我這邊聯系不上朗姆,但琴酒已經在往這趕了。”
她熟練地安慰着老人脆弱的心髒。
“不用擔心,他們翻不起大浪。”
“就和以前一樣。”
“哼!”
皮斯科皺了皺眉,他直覺貝爾摩德的描述太過輕描淡寫。
從他接收到的消息來看,這次的動亂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劇烈。
仿佛是高壓反應下的炸膛,那些東西簡直跟瘋了一樣見人就殺。
方才從密斯卡岱中殺出一條血路趕來BOSS身邊的皮斯科想反駁貝爾摩德的話,卻發現老人的眉目因為上句話而舒展了許多。
他終究還是沒說。
“琴酒?對,琴酒……那是個好孩子,讓他來……”
老人咳嗽兩聲。
“你……你幹得很好我的孩子……西川賀呢?他有沒有事?告訴趕去實驗室的那批人不準傷害他……”
老人慈愛地伸出右手,翡翠的扳指在燈光下閃着詭異的綠光。
貝爾摩德彎下腰,讓對方撫摸自己的頭頂。
“您不會出事的。”
趕緊去死。
“琴酒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他會帶着人來給你最後一擊。
“這場暴亂很快就會被鎮壓。”
因為你就要死了,沒了反抗的源頭,也就沒有動亂的動機了。
女人揚起她被人稱贊過無數次的迷人的笑容。
“請安心等候吧。”
那劇目的尾聲即将到來。
“很好,很好……我的孩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去吧,去幫我請掃那些叛亂的雜碎,将他們帶到我面前 ……殺了他們,去吧——西川賀?!”
粗笨的呼吸驟然一變,換做尖銳的叫喚。
黑風衣下,一個黑發綠眼的年輕人正在微笑。
他用長長的槍杆敲響了房門。
“午安,先生。”
“你是……西川賀?!不,不對,那孩子沒你這麼年輕,也從不會對我笑……密斯卡岱?”
似乎是确定了對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還童“根本,老人由原來激動的神色轉為平靜。
“你還在猶豫什麼,貝爾摩德,快殺了他!”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