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了一會兒，今井宙将耳機戴在了水無憐奈頭上。

他突然按下播放鍵，水無憐奈準備好了事情敗露，傳來的聲音不是赤井的，而是一段清晰的、略顯慌張卻故作冷靜的少年聲音。

那個讓她懷念的聲音親昵地呼喊着今井宙，完全不知道對方是個多麼恐怖的家夥。

今井宙從其中汲取到強烈的快感，這種将别人掌握在手裡的方式，意識到他是龐然大物的時刻真是太棒了。

那聲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是本堂瑛佑，是她請求FBI保護的她弟弟的聲音。

水無憐奈意識到對面前的少年繼續僞裝的必要性不大了，猛地擡頭，眼神微動。

今井宙看着她的表情變化，語氣卻依舊輕描淡寫：“那個位置你弟弟也坐過哦。”

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點笑：“我沒興趣去威脅赤井秀一，我不相信他已經死了。我隻是想跟你做個交易。我猜你用保護瑛佑的條件才答應給FBI送情報吧。”

長久的沉默讓今井宙皺了皺眉：“說點什麼啊，不然和我自言自語一樣。”

水無憐奈低聲問：“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今井宙起身走到她身前，把茶杯重新推近了她一點，“以後你要傳給赤井秀一的消息，給我一份備份。”

“我不是讓你出賣他，”他仿佛怕她誤會一樣補了一句，“我隻是需要知道這些讓自己好活下去，去追尋我失去的記憶，包括你父親的死。”

水無憐奈沒有立刻回應。今井宙也不催她，隻是自顧自地往自己杯子裡加了點檸檬片。

“如果你不答應，這個東西就會被交出去，就算我死了你也攔不住。”

水無憐奈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像是終于接受了現實：“你真的是……神經病。”

“謝謝誇獎。”今井宙笑着比了個不太标準的敬禮，“我隻是想活着罷了。”

水無憐奈擡眼看他，語氣微冷：“你知道你這是在背叛誰嗎？”

今井宙有些無語地重複了一遍水無憐奈的話：“你也不是在做一樣的事。你該慶幸我隻是想活着，而不是拿這段錄音去換升職。”

空氣再次陷入短暫沉默。

最終，水無憐奈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我會整理情報時順帶傳給你。每次隻發一份，夠你保命，但不會影響任務。”

今井宙滿意地笑了笑，舉起杯子：“合作愉快。”

她沒有回應，隻将那杯熱茶輕輕推開：“下一次别拿他威脅我。”

今井宙斂起笑意，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他喝了口茶，保證有下次的。

賭場是賭場，但是是他開的，他耍點老千把賭徒和誤入歧途的正常人的金錢全部吞掉也很正常吧。

“Rice？你能把這個給我一份嗎？”水無憐奈想起在病床前姐弟時隔多年簡單的對話，實在在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