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今井宙面對的就是被困在房間裡的宮野志保,手腕被手铐固定,明顯的紅痕已經展示在他的眼前。
琴酒替今井宙關了門。當然他不會那麼天真地以為真給他們兩人留了空間,今井宙平複了心情,手腕上的傷口并不新,那應該隻是暫時做的安全手段。
宮野志保看見Rice并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隻是快速地掃過了她的全身,這種組織情報人員都會有的習慣實在令現在的她感到不适,更别說眼前的人殺死了她的親人,更是欺騙宮野明美說漏了當年故意放走赤井秀一的行徑。
眼前的少年沒有打算說話,隻是安靜地站着。今井宙渾然不知自己背上了很多莫須有的罪行。他等着宮野志保的質問和憤怒,如果這樣可以讓對方好受一點,可以讓她頭也不回地逃走,那今井宙會接受這份殘忍的命運。
今井宙實在隻能認命了。他的出現不會改變劇情結局,但是會改變情感的走向。親情、友情、愛情,組成了另一條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都無法反抗的河流。
雖然這種想法很自戀,對方也許沒把他看成朋友,如果他再成為友情的累贅,成為宮野志保被逼迫殺人的借口和牽制……
今井宙決心成為黑暗的一部分,所以更沒有否定琴酒的“誣陷”:“你,後悔在火災後救了我嗎?”
宮野志保注意到他的聲音和從前聽見的略微沙啞有些鼻音和黏糊糊的尾音,變得完全不一樣。
就像成為了另一個人,一想到他也是組織裡的人,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接受。她拿Rice做人體實驗的時候就該預料到的,他會僞裝着靠近自己和姐姐。
兩個人交流的欲望都不強,宮野志保隻是搖了搖頭表達了意義。今井宙歎了歎氣,真是要被組織逼成鬼了。他捏住宮野志保的下巴,逼迫讓自己的目光直視宮野志保:“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我問出什麼,你總該說出點什麼。”
兩人對視的瞬間,宮野志保松了口氣:“我不怕死,已經沒關系了。”
今井宙一刹那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他抽搐着臉笑得很尴尬,他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他癱倒在地上,肆意讓淚水從皮膚上順着落下。
扮演壞人的戲碼實在讓他感到無聊,他不該那麼做了,那麼做會失去很多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比如說……
不能這麼做了,但是不做,組織也會毀掉他想要的東西。他嘴裡一遍遍碎碎念着“沒關系”“救命”之類的話語。宮野志保移開了視線,一直看着地面。
兩人的對話被打斷,伏特加進來把縮成一團的Rice拎出房間,少年的樣子過于不對勁,連哭都沒什麼聲音,隻能虛弱地通過咳嗽來發出控告。
琴酒有另外的任務,伏特加被安排在房間外,長時間沒聲音過于不對勁了,他才打開門看見癱在地上的Rice,連忙帶人出來,還關心着對方要不要去買點藥。
Rice困難地控制着已經不受控制的脖子搖了搖頭,咬着下嘴唇:“我也想死。”說完就迎來了他最想要的昏厥,因為可以不面對現實。
他又再一次躺上了病床,他清醒了,他不敢醒過來,他覺得很餓,但是他一直閉着眼睛,他不想醒過來。
窗外雷雨交加,他要是能勇敢一點,熬到這個時候,說不定能順着雷聲說點什麼。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而失控呢?當然又是為了他自己。機器公平地識破了他的僞裝,來的人是波本,開口又是熟悉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