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偶爾也會過來,今井宙無法從對方的臉上讀解出什麼,他猜波本對他的厭惡應該和對琴酒的程度差不多,赤井秀一那邊還不清楚。一定要列份仇恨名單也隻能是(以下排序僅按首字母)。想到這裡今井宙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讓波本無法适應的是今井宙似乎對待他格外包容,和之前很不一樣。這種感覺對方似乎并不打算遮掩。波本突然想起了被摧毀的手機,也許和這個和諸伏景光經常待在一起的少年有關。隻是那個東西裡能恢複的暫時隻有聯系人,除了組織裡的人也沒發現什麼。
今井宙會忽視波本的忽然走神,波本其實也注意到對方會突然發呆,然後淚水就不受控制一樣落下。相比其他人,今井宙還是喜歡波本來的,因為隻有是對方,他才能短暫地用點時間懷念一下諸伏景光,波本也可以通過恨着他來回憶剛犧牲不久的諸伏景光。
這樣就足夠了。
今井宙沒辦法和波本說實話,他身上被裝上了監聽器和發信器。他想了個大概,按照他這個廢物無法改變的劇情來說,組織會被摧毀。,他其實做什麼都不重要了。他要做的是在最後做出選擇。
他應該是唯一一個知道能迎來光明的人,卻什麼忙也幫不上,甚至在黑暗中助纣為虐。諸伏景光在那天晚上說過“還會有很多人”,今井宙覺得除了諸伏景光沒有人會再救他這種無可救藥的人渣了。
他大概想了想的結論,就是在未來終結自己的生命。
今井宙配不上那個用諸伏景光的命作為交換而得來的未來。
“你現在别想着死,”波本鋒利的話把他從胡思亂想中解脫出來,“不然我……”
“你也會被認作老鼠?”今井宙回敬對方,熟練地釋放自己的惡意,波本拽起他的領子,今井宙手上還有審訊時幹涸的血迹,在波本的白襯衫上留下暗紅的碎屑。波本才從現在的Rice面前感受到初次見面時候的相同的銳利。
他的友人就是這樣被欺騙嗎?波本看着對方在電腦屏幕前的面孔被照得刺眼,看起來很疲憊但是又像個牽線木偶一樣坐在位置上。Rice在他面前打開一瓶新的藥,但是沒有看見任何标簽,倒出一粒就着水吞了下去。
“Sherry,謝謝你的藥。”
波本從電話裡聽見一個模糊失真的女聲,隻聽清對方說出的一個短小的詞彙表示感謝,接着就挂斷了電話。波本實在不敢随便打聽這個剛剛聽見的新酒名,Rice看起來已經疲憊地無法編造謊言,可是他脖子上的與他本人風格格格不入的項鍊,正大光明地提示着所有看見它的人——Rice被監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