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堅定的聲音在今井宙耳邊環繞着:“你,也會吧?”
“……我不知道……我隻會保住自己的命。”今井宙已經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腿裡,卻感知到諸伏景光的手在他的頭上撫摸着,他的眼淚止不住滲透進他腿上的布料。他腦子裡想起了很多人:工藤新一、宮野志保、赤井秀一、降谷零……
“零也麻煩你了。”
今井宙隻模糊記得他在諸伏景光的身邊睡着了,他沒有完全安心,他記得諸伏景光在他耳畔承諾着要親手抓住他,也許能有機會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下去。他笑笑,然後緩緩睡過去。
可是,他最不願意做的就是有風險的事。今井宙是在嘲笑自己也在嘲笑諸伏景光。要是從前的他确實是會被說服,但是隻是一晚,做一場天真的夢沒有什麼不好的。他從諸伏景光的話裡想起了他從前的誓言,那個從前高于情感和信仰可以支撐他活下去的笑話——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憑什麼拼死拼活才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難道是要怪他糟糕的運氣?
還是要去指着不公的命運?
他曾經努力地掙紮,可笑地努力到最後發覺,與黑暗共舞才是他最擅長和舒适的區域。諸伏景光換個人講這些也許就成功了。今井宙突然想到個扭曲的比喻:諸伏景光不是結束一切的銀色子彈,那他也不會是從黑暗中掙紮出的天使。
之後會另有其人,不是嗎?
今井宙醒來時,身邊早就沒人,空蕩蕩的房間被不知道是夕陽還是日出的太陽浸紅,真的像一場可笑的白日夢,還是一場逢場作戲的一見鐘情。
手機不斷震動着:“Gin,怎麼了?”
“抓你身邊的老鼠感興趣嗎?”琴酒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戲谑,“你身邊還真是老鼠最愛待的地方。”
今井宙輕笑起來:“把他最後一口氣留給我。”
“還是注意别把你自己玩死,我過來接你。”
今井宙挂斷電話看向窗外的太陽,才判斷出是夕陽。他開始後悔自己沉睡的時間太長,不然還可以和他好像愛過的人像正常人一樣度過一天,也許可以有次真正的親吻,也許還可以更進一步。
今井宙趴在窗邊咀嚼着諸伏景光的昵稱,hiro和hero的發音真的很接近。他覺得眼睛酸痛,看東西已經有些重印,也哭不出任何眼淚。今井宙覺得自己很可笑,他幻想過自己在這一天可能會徹底動不了,也許會哭得停不下來。結果他隻是睡了一天。
今井宙看見太陽徹底落下去的時候,一輛熟悉的保時捷停在了樓下,他突然釋然地笑了,向車子裡的人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