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絲窈聽後仰起臉嘻嘻一笑,将抱在懷裡的匣子捧到外祖父面前獻寶似的道:
“我想把這個送給外祖父!”
而蘇徵遠注意力卻被她那張髒兮兮的小臉吸引,
隻見小陶絲臉頰,鼻尖都沾滿了灰塵,白嫩手心出還有些許擦損的痕迹,約莫是方才不知在何處摔了一跤,而小孩子心大沒有在意,就這樣跑了過來,
“你娘怎麼回事?沒派個下人跟着你嗎?萬一摔出個好歹沒人發現可怎麼辦?”
蘇徵遠見孫女這般模樣心下一酸。不由的又闆起臉來
“娘親一大早去給外祖母請安了,見叫不醒我才讓嬷嬷陪我,嬷嬷本來也是跟着我的,隻是我跑太快了,嬷嬷這才跟不上”
小陶絲窈解釋道
“你随我進來”
蘇徵遠聽了這番回答點臉色才算緩和了些,說完這話後接過陶絲窈手裡的匣子,就拉着她進了書房,
而後走到水盆旁邊拿取了挂在一邊的手巾沾濕了水,細細的給小陶絲窈擦起了她那張灰撲撲的小臉蛋,邊擦邊輕聲叮囑道:
“一個人以後不要随便亂跑,不然摔倒了沒人發現可是會很危險的”
“嗯嗯”
小陶絲窈則乖巧的點了點頭,
看着眼前如此乖順的外孫女,蘇徵忽然憶起幼時女兒也是這般乖巧懂事極少違逆過他,
蘇徵遠印象中也唯有兩次,一次是女兒從燈會上撿了一條髒兮兮的獅子狗回來說要養,他起先不同意,後來實在拗不過滿眼含着淚光的女兒便隻好同意了,第二次……便是在婚事上女兒執意要遠嫁,他怕女兒遠嫁受委屈無人撐腰說什麼都不同意,
父女倆僵持了半年,最後女兒甚至絕食明志,他實在心疼女兒這才默認下了這門親事,女兒這一嫁便是五年不曾歸家,有時蘇徵遠想女兒了,便抱着女兒養的那隻獅子狗同它說話,狗兒聽不懂,但也會舔舔他的臉回應着像是想安慰他一般,兩人就這樣一人一狗相伴着那也不會孤單
可惜啊狗的壽命也不過十來年,去年那隻狗兒便壽終正寝了……他的心又開始像缺了一塊兒似的空寥落寞,
而心裡的這份異樣直到女兒昨日回家才稍有疏緩……
“外祖父你怎麼了?眼睛怎麼紅紅的?跟小白兔一樣”
小陶絲窈見外祖父看着自己的臉不發一言,于是扯了扯他的衣袖道,
“沒什麼,隻是剛剛開門時被風沙迷了眼”
蘇徵遠面不紅心不跳的掩飾着,
“哦……對了,外祖父你快看我送你的那個匣子!那些可都是我攢了很久的寶貝呢”
小陶絲窈不疑有他,又想起自己跑來這兒的目的,便開口催促道
待蘇徵遠好奇的打開那個烏木銀花匣子一看,隻見匣子裡的隻是一些糕點果脯,有些糕點甚至已經碎得再不能吃了,
“這…………就是你說的寶貝?”
他忍着想笑的沖動望着滿臉寫着求誇獎的小孫女問道,
“對啊!這些平日裡娘親都不讓我多吃的!我攢了好久才有這麼一點”
小陶絲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小心詢問道:
“外祖父,我把這些送給你,你同我做朋友好不好?童真的話語裡滿是懇切”
蘇徵遠聞之一怔,随即便明白過來:定是我昨天态度不好,所以她今日讨我開心來了,
如此想着他心裡不禁泛起一陣愧疚:說起來也是他的不是……他對他那女婿心有不爽而已。何苦在小孩子面前表現出來。沒得吓着了孫女…………是他這做外祖父的心胸狹隘了
“好好好,你想玩兒什麼想做什麼外祖父都陪你”
蘇徵遠自省了片刻,看着滿眼期待的孫女溫聲應道,臉上更是展露出一絲柔和的笑,
“真的嗎?外祖父!這交朋友的法子果然有用呢!”
小陶絲窈見自己目地達到了,頓時開心的原地手舞足蹈起來,
“交朋友的法子?窈窈平日也是這麼交朋友的嗎?”
蘇徵遠有些聽到她這話有些哭笑不得道,
就用這些吃不了的果脯糕點?
“嗯……也不是,他們平日裡都是讓我取些當天出爐的點心來,才能跟他們玩兒,不然都不會理我”
小陶絲停下雀躍的模樣,努力回憶着,隻是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難過,小手也揪緊了衣角,
精明世故的蘇徵遠聽後自是明白了孫女口中那些所謂的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于是将小陶絲窈抱起來輕哄道:那我們以後就不跟他們玩了……窈窈,你要記住真正的朋友是從不會計較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