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少女滿是關懷的絮叨,馬車裡那美如冠玉的少年笑容愈發燦爛,映得昏暗的馬車廂都明亮了不少,
把該叮囑的都說了後,陶絲窈下了馬車目送着江懷湛離去,聆春和茗夏兩個小丫頭這才湊了上來,
“小姐跟江公子可真是……十分投緣呢”
膽子大的茗夏忍不住打趣自家小姐道,
“一天說話沒個正經!!小姐可要好好罰她才是!”
聆春見狀便嗔了她一眼道,
“小姐冤枉啊,奴婢隻是實話實說”
未等陶絲窈反應過來,茗夏便拉着她的衣袖求饒道,
“什麼投緣?什麼實話!?讓我聽聽可好?!”
正當陶絲窈無奈點了點茗夏的腦門,想說她這丫頭沒大沒小,是該好好罰她了時,一個冰冷且帶着怒氣的男聲從主仆三人的背後傳來,
陶絲窈自是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頭也不回隻隻給門口的家丁們遞去眼神示意他們向前,随後她拉着兩個小丫頭頭也不回的就走頭也不回的向前走頭也不回的就要進了
家丁都是機靈的,立馬上前在她們護着,隻是不到片刻便傳來一陣哀嚎,陶絲窈紋身轉過頭來,隻見四五個家丁均被身後的男子打倒在地,脾氣溫順如她也不由的柳眉倒豎,沖着身後那個揪着最後一個尚有餘力的家丁揮下拳頭的男子喝止道:
“周浔遠!你對我府上之人大打出手!!當真以為我不敢報官嗎!?”
“窈窈,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對那江懷湛……你是否真的移情于他?!”
周浔遠聽了陶絲窈的話,因憤怒而發紅的眼恢複了些許清明便停下了手将那帶傷家丁扔到一邊,朝他靠近了幾步,語氣似質問一般道
自從那日生辰宴上遙記揭露了他與那女子之事,并說要與他退婚雲雲,将此随後大鬧了一場。将他逐出家門後,将他逐出府去後,他日日買醉,今日好不容易痛定思痛,去解決了與那女子之事,馬不停蹄的來陶府尋她想表明真心,卻看見她對江懷湛關懷備至的那幕,和談及江懷湛時和丫鬟們有說有笑的樣子,這讓他如何能不發瘋?
茗夏和聆春見他如此,雖然心生膽怯但還是擋在小姐面前,将二人隔開一段距離,高度警惕着眼前之人,生怕他對小姐不利!
“是或不是與你何幹!!你我如今已是毫無關聯”
陶絲窈不欲于他多言隻冷冷道,
“窈窈,我知你不是那等戀慕榮華的人!你是因為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故意與他親近讓我吃醋,對不對?”
周浔遠見她态度依舊冷淡,轉而放柔了語氣詢問道,
“周浔遠,你若再糾纏我便讓爹爹報官,到時你前途盡毀可莫要怪我沒提醒!還有!今日你傷我家丁,看診和湯藥都需你來承擔!明日我會讓管家拟好清單去你府上算賬!如若賴賬,那你我兩家便隻有公堂相見了!”
陶絲窈聽了這話,看他依舊如同路人一般的說着,心中則冷笑不已:好一句不是戀慕榮華的女子,若她回答是,就間接承認了自己貪慕虛榮。若回答不是那就正合了他的意,能順水推舟的繼續說下去,好一頂名為道德的高帽!周浔遠對她當真是言語都透着算計,從無半句真心!是自己前世人蠢心盲!還偏偏對他死心塌地!
如此想着更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府裡走去,連看面前之人一眼都嫌髒。
周浔遠聽着前途盡毀四字,下意識的生出了畏懼,不禁後退了幾步,他靠一路摸爬滾打才得了如今的位置,其中含着多少心酸隻有他自己知道,若真要失去又怎能不怕?但卻還是想争取一番道:
“窈窈,我已将那女子打發出了靖都!從此與她再無關系!你信我!我發誓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再做對不起你之事!”
陶絲窈聞言面上不為所動,内心卻不免泛起漣漪:她記得前世知曉他有外室時,那孩子已然七歲。如此算來。如今那孩子已在娘親腹中,
與那女子朝夕相處,他也不可能不知,卻還是狠下心腸抛妻棄子,真真是絕情的讓人心寒!
“窈窈,你别走!我……”
眼見陶絲窈走的飛快,周浔遠心知今日若不能令陶絲窈回心轉意,他日再想見面就千難萬難了,
于是連忙上前挽留,還将茗夏和聆春兩個小丫頭推開,陶絲窈見茗夏和聆春被他推倒在地,心生惱火正想給他一巴掌清醒清醒時,一個身影卻先她一步掏出個一把淡黃色是藥粉一樣的粉末,掏出一把淡黃色的粉末往他眼前一撒,頓時糊的周浔遠不能視物,一陣抓瞎後罵道:
“誰啊!”
“是你子恬姑奶奶我!做出那等寡廉鮮恥的事!還想求破鏡重圓! 真是厚顔至極!再碰窈窈一下試試,手都給你廢了信不信!”
姜子恬似母雞護崽的擋在陶絲窈。氣呼呼的罵道,
她知曉好友心情不佳,今日本來想看看她,沒想到沒想到就趕上這麼氣人的一幕!
“姜将軍如此的凜然正氣,磊落處世竟教出個趁人不備,對其用毒的女兒!解藥速速拿來!不然我可要去貴府讨說法了!”
周浔遠此刻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失明,可沒功夫和她對罵,便直言威脅道,
陶絲窈嗯也怕連累好友,正要替她說什麼,姜子恬卻以眼神示意她安心,旋即毫不客氣的還擊道,
“什麼解藥?給你用的不過是我最近磨得的菊花粉而已,能明目清熱還便宜你了呢!我的寶貝毒藥這麼珍貴,怎麼能用在人渣身上?但若被我知道你日後還來糾纏窈窈。就不會像今日這般手軟了!”
話畢便親呢的挽上陶絲窈的手,俏皮的眨了眨眼:
“今晚我跟爹娘說好不回去了,窈窈你會收留我對吧?”
“收收收!留到你住夠為止!”
陶絲窈見好友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心下登時舒暢,眉眼彎彎的笑着配合道,随即讓家丁們都起身下去養傷後,倆人就這般有說有笑的進了府,唯餘心有顧忌而不敢妄動的周尋遠似笑話一般的站在門外,過了片刻才轉身離去,而他那雙不辨喜怒的眸子裡亦無波瀾,讓人看不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