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便要從老闆手裡将那金子拿回來還他,
江懷湛見了還想再說些什麼好讓她安心收下,
攤主卻先他一步開口,語氣有些無奈道:
“二位貴客,您先聽我說完,這相思镯與另一款玉佩乃是一對,
若是要拆開來賣,我怕是不好做生意的”
說完老闆又拿出一塊質地青翠系着銀白色璎珞結的玉佩擺在他們面前,隻見玉佩表面雕琢出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
從那根根分明的樹枝和樹葉中隐約可見的葉脈中便看的出這做工很是細緻,
“此玉佩名喚嘉木與相思镯是絕配,與公子與姑娘這樣的一雙璧人最是相襯,”
“南方有嘉木,北方有相思。嘉木風可催,相思不可斷?”
江懷湛聞言拿起那玉佩用指腹輕輕摩挲着,而後眸色深深的低語道
“公子好文采,正是這個意思!”
攤主豎起大拇指,笑着恭維道,
“可我與子羨哥哥并不是那樣的關系!我隻當他如兄長一般敬佩”
陶絲窈聽了這話一張俏臉頓時通紅,她豈會不知這話的含義,但既已認定她并非江懷湛的良配,自是要否定到底,不能任由江懷湛誤解其意,讓他越陷越深。隻是說這話時莫名有些心虛,下意識的避開了江懷湛投來的視線。
“兄長?她對我當真是無心嗎?”
而一旁的江懷湛看着眼神有些躲閃的陶絲窈,隻覺得心中莫名一痛
“這……那倒是小人眼拙了”
攤主聽後也有些尴尬道,
“算了,這镯子我不買了”
陶絲窈被剛剛的事情一鬧,頓時沒了興緻,而且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江懷湛,于是放下手镯便先朝前走了,聆春和茗夏也急忙跟上。
江懷湛欲跟上但目光卻還停留在那玉佩和手镯上不肯收回,
就當攤主以為好好的好好的一樁生意要沒了正沮喪呢,一錠金子扔到他面前:
“這兩個我都要了”
攤主頓時喜笑顔開,剛想問要不要給您包起來?就發現那相思镯與玉佩已然被人拿走…………
撇下江懷湛後,陶絲窈主仆三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而陶絲窈眼裡已然沒有了方才第一次逛西市的興奮,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憂慮:
“剛剛的話他聽了定是要傷心了……若是我方才能思量一番,再說就好了”
“小姐?怎麼了?”
善解人意的聆春觀察到小姐神色有異便關切的問道,
“我剛才是不是太急着否認了些?這樣這讓懷湛哥哥聽了會不會很受傷啊?”
陶絲窈柳眉緊蹙,頗為苦惱道,
“小姐若是真對江公子無意,早些與他說清楚也并非壞事,
“可若小姐與江公子的心是一樣的。又何苦将人越推越遠?”
聆春想了想後言辭委婉的勸道,
一路走來。江公子對自家小姐的溫柔與偏袒她都看在眼裡,毫無疑問江公子是傾心于小姐的。小姐對江公子也是關懷備至。處處為他考慮,
想來對公子也是有些意思的,可她總覺得……小姐剛剛那番話不像是拒絕……而像是在逃避着什麼?
“小姐,可是有什麼别的顧慮?”
茗夏不及聆春心細,卻瞧得出自家小姐對江公子并非無意,一向心直口快的她便直接問道,
陶絲窈幾經猶豫後,正要把心底的想法透露一二,這時耳邊卻傳來一陣小兒哭喊的聲音:
“不要帶走我姐姐!!”
她擡眼望向那個哭喊聲的來源,就見不遠處的一個賣鮮果的攤上,攤子約是被旁邊叫喚的駿馬撞翻一地,鮮果此刻在馬蹄下被踐踏的不成樣子。
一個小男孩正抱着年紀稍長,長相清麗如幽蘭的姑娘撕心裂肺的哭着,
那姑娘正被一個身着華貴騎馬服的男子拽着她的手不肯松開,一副泫泣欲哭的模樣,糾纏她的男子面色蒼白。眼圈下是深深的青黑色,面色潮紅,眼神迷離似是宿醉方醒一般,
一看便知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浪蕩子弟,正直勾勾的将那姑娘的身段從上打量至下後□□道:
“小娘子,乖乖跟本公子回家做妾吧,保管你吃香喝辣!不比在這兒賣破果子強?”
“小女子姿色平庸實在高攀不起,還求公子快些放手”
那姑娘奮力掙脫着抓住自己的那雙手,但試了幾次後發現都是在做無用功,頓時淚眼婆娑,苦苦哀求着,
旁邊的小販與路人,見着對方是個貴胄子弟,也不敢上前勸說怕自己給。怕給自己惹禍上身,隻在一旁指指點點,
“本公子看上的女子豈有輕易放手的道理?勸你莫要不識好歹!”
那公子卻不依不饒的冷哼道,說着就要勾起那姑娘的下巴一親芳澤,
“公子此舉是要置我大靖的律法于無物了嗎?”
一臉絕望的姑娘聽了這話因哭泣而無光的眼神裡,頓時恢複了幾分神采,朝那聲源看去。想看看出言相助的恩公是何模樣。
“誰啊?!”
那纨绔公子沒好氣的吼着。但看清來人後眼前頓時一亮:
“今日是什麼運氣?出門便碰上兩個美人?注定他今日是要享齊人之福了”
眼前的美人雖然蒙着面紗,但光看那一雙清泓如明月的眸子,以及那玲珑窈窕的身姿。便知面紗之下的樣貌必定不俗!而且……帶着面紗的美人。把玩起來不是更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