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對了!人存于世,不該為世俗眼光而勉強自己”
“他有負于你是他之過,所以你大可堂堂正正,無需懊悔,”
江懷湛聽到這個回答後,緊握着的拳頭才緩緩松開,心底某處像是松懈了一般舒暢,下意識的如兒時那般安撫似的摸了摸陶絲窈那柔軟的發頂:
“我不曾後悔,所以你也不必于心有愧”
陶絲窈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羞紅了兩頰,别過頭去不敢再看他,
“時辰尚早,不如我帶你在這西市逛逛,就當方才你送我衣服的回禮如何?”
江懷湛見她面露羞意,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确實是逾矩了些。
不好再這般下去便收回了手,随口找了個話題想轉移陶絲窈的注意力,
但也是有些私心在的,他想多些與她在一起的時間,哪怕隻是一時一刻
雖然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西市,之前幾次來都是為了公務未曾好好逛過,對于西市也不甚了解,
陶絲窈聞言本想推拒,她已經給江懷湛帶來太多麻煩了,若讓熟人碰見他倆在一處,指不定又要傳出什麼流言來,不如就此别過的好
江懷湛卻一本正經道:
“女兒家獨自逛這西市總歸是不安全的,不親自送你回家,我怕是會于心不安”
在一旁候着的聆春和茗夏眼睛裡此刻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江公子怕不是把她們忘了?”
“這……好吧,”
見江懷湛執意如此,而且也是為她好,陶絲窈不好再拒絕,怕傷了他的心
她帶着面紗也不怕被人認出後會給江懷湛帶來什麼麻煩,
況且如江懷湛所說的有錯之人并非是她,她又何須畏畏縮縮?
天空漸漸放晴,和暖的陽光透過雲層稀稀疏疏的照在大街上,像是披了一層金色薄紗,偶有陣陣微風襲來。混雜着草木土壤的清香。給人一種惬意之感,
剛才去躲雨的商販們也紛紛将自家的攤子擺了出來開始叫賣,街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陶絲窈與江懷湛一路緩步前行着,
忽然一個賣手作飾物的攤子正中央擺放着的一個話說剔透如琥珀,色紅若瑪瑙,在陽光的照映下閃着微光的镯子引起了她的興緻,
陶絲窈走過去,拿起镯子看了看,竟發現镯面上竟有獨屬于木材的紋理走向,她好奇的用指尖輕輕敲了敲镯子,便發出了木材被敲擊後的梆梆聲,雖然聲音極其細微,但這镯子無疑是真木做的,
“這般光滑的镯子。竟是用木頭做的?”
她不由的驚奇道
“貴客好眼力!這确實是用相思木做的相思镯,經小人祖傳塗料制成後便有了這般光澤,”
攤主是個皮膚黝黑,看起來格外憨實的一個中年人。笑嘻嘻的解釋道,
“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特别的镯子呢!多少錢?我要了!”
陶絲窈說着便要從随身攜帶的荷包裡掏銀子給錢,
攤主正欲擺手說些什麼,一隻節骨分明,修長白皙的手就将一錠金子遞到了老闆的手中,輕聲詢問道:
“這個可夠?”
“這是我要買的東西,怎麼能讓子羨哥哥付錢?”
攤主搖搖頭剛要說什麼
陶絲窈便轉頭看向替她付了錢的江懷湛拒絕道,
她已經給他添了這麼多麻煩了,怎麼還能心安理得的讓他為自己破費?這點銀子她還是給得起的,
撇開出門前爹爹娘親還有哥哥便塞了許多銀票和金錠子給她,将陶絲窈的袋子錢袋子塞的滿滿的不說
光是舅舅送給她的那些個鋪子每月的收入便十分可觀,幾年下來她的私庫怎麼說也有□□萬兩呢,而且前年舅舅來靖都探親時,還贈了她一塊兒玉佩,玉佩上面有蘇家的印記,憑這玉佩可到各個錢莊随意換取銀錢上不封頂,讓她收着以備不時之需。
她起初覺得這東西太貴重了便當場退還給了舅舅,
可舅舅卻一副大受打擊無比痛心的模樣道:“果然不見許久。小窈窈還是跟阿舅生分了, ”
陶絲窈見狀忙慌亂解釋說她不是!她沒有!隻是自己衣食無憂的,實在用不上這個,
“窈窈你錯了,這世上,人心,處境皆易變,唯有錢财不會背叛于你
雖我朝朝政法開明女子亦可為官,可舅舅從未想你将來能否身居高位,為蘇家光耀門楣隻盼你一世安樂便好”
舅舅聽了她的話,轉而語重心長道,
他晝伏夜出,風雨不改的掙下這偌大的家業,為的不就是讓家人不愁衣食,活的舒心嗎?,
蘇父生前與蘇母琴瑟和鳴,一生不曾納二色,
如今蘇家就隻有他與小妹二人,他也無心娶妻,對于小妹的兒女他自是視如己出一般。錢财又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但陶斯韫是男兒,若是一味慣寵,怕是會養出個隻知招貓逗狗,不務正業的纨绔子弟,所以自然是要嚴厲督促些,好讓他早些成才
可陶絲窈就不一樣了,從小體弱,卻格外的省心懂事還嘴甜,這讓人如何能不多偏愛她一些呢?
女兒家嘛就是要讓她手裡富足些,才不會養成那般計較錢财的小家子氣,
陶絲窈見舅舅執意如此,也不好推辭。便勉為其難的收下,想着舅舅若是需要錢了再把這個還給他,
所以她大小也算是一個小富婆呢,
“無妨,就當是你贈我衣服的回禮了”
江懷湛笑了笑道,
“那件衣服不過百餘兩哪抵得上這個金子?”
“更何況你是因為我才淋了雨,我送你衣裳也是應該的”
陶絲窈還不肯讓江懷湛替她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