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時白鳥澤落後,他并沒有像夏季大賽打烏野時那麼焦急。
伊達工是以攔網為特色的球隊,驚人的高度是一方面,更有威脅的是反應迅速的集群攔網。
隻是在大平、五色、梅田三位強力邊攻的攻勢下,配合天童和川西時不時刀鋒一閃的快攻,第一局白鳥澤25比21,取勝得還算順利。
伊達工的7号黃金川擁有二傳手中少見的高度,但作為新人的他傳球質量遠沒有白布穩定,時不時來個失配讓攻手無法全力扣球,伊達工目前的進攻質量并不高。
攔網也是一樣,徒有身高在成熟的主攻面前可不夠看。
通過身體朝向欺騙攔網取位,改變上步節奏錯開攔網節奏,運用包球手法瞄準攔網間隙,發揮力量優勢摧毀攔網手型。
“好球——工——”的應援聲不斷響起,擅長直線的五色在四号位,從黃金川身上拿到了許多分。
第二局,伊達工調整了輪次。
青根、二口、黃金川,最強的三枚鐵壁,針對白布輪轉到前排的第一個兩點攻輪。
調整很有用,白鳥澤在這一輪卡輪了。
“一傳精神再集中一點,對方的發球……”齊藤教練對隊員們說着。
白布旋緊運動水瓶的瓶蓋。
天童學長在前排,單純的三号位快攻或者時間差對1号(青根)不起作用;梅田同學的後二線路被自由人重點限制;四号位大平學長如果不加上掩護,直接強攻容易被攔回……
他看向天童。
身材遠不及伊達工的人壯實,但在攔網得分上不落下風,跟随直覺的三年級副攻誇張地揚起眉毛:“認真的嗎,賢二郎?”
“我覺得可以,我沒問題。”白布回答。
五色疑惑于他們打的啞謎,天童長臂一伸攬過學弟,汗涔涔的溫度讓五色不适地皺眉,出于對學長的尊敬,勉強沒有躲開。
天童搖頭晃腦:“雖然有練習過,但我真的不喜歡二号位哎。”
他将胳膊背到腦後:“賢二郎的二号位舒服得讓人頭皮發麻,我又不是若利同學,要是拿不下會心碎的。”
“那拿下不就好了。”大平說。
天童的肩膀微微一僵。
“天童學長不擅長二号位嗎?”梅田小聲同川西嘀咕,“明明是大副(兩點副)?”
接應不在前排時,空缺的二号位火力通常是由副攻的背後球彌補,所以一般會讓進攻實力更強的副攻當需要打兩輪兩點攻的兩點副。
川西也是第一次見天童一臉推脫的模樣,語帶驚訝:“因為牛島學長……?”
不管在前排還是後排都能強攻下球,四号位二号位一樣全面,有牛島這名接應在,白鳥澤實在很少選擇副攻的二号位。
“嗨嗨~我聽到了~悄悄話~”天童“唰”地扭頭盯兩人,像是唱詠歎調般念道,“‘都是全能的牛島學長慣壞了天童學長’——唉,如果不是為了攔網,我完全可以不上場嘛。”
雖然這場是替補,但也一直在外圍旁聽,牛島的神色嚴肅起來:“我不擅長三号位快攻,天童,需要你在場上。”
……
有一瞬間,就連齊藤教練都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眉角。
五色看看天童,又看看牛島,再看因為憋笑而五官猙獰的其他學長。
是冷笑話嗎?!五色不明覺厲。
暫停結束的哨聲響起,擔心過于較真的後輩沒法立刻将注意力拉回比賽上,山形同五色說:“天童當然能扣二号位。”
自由人望向同級生在網前搖晃的身影,回想起過去兩年某些精彩畫面,話語間不由得摻雜了幾分揶揄:“但是鹫匠教練的要求很嚴格,不能達到和三号位同樣的水平的話,天童總是會被罵得很慘。”
因為不想挨罵,所以讨厭扣二号位。
很直白的理由……還很幼稚!
五色用全新的視角震撼地打量天童,仿佛背後長眼睛一般,天童頭也不回地抱怨:“隼人同學,好好準備一傳,不是完美到位賢二郎可要生氣了。”
白布不為所動:“天童學長,隻要是到位球我就可以傳二号位快球。”
天童浮誇地哀号:“好嚴格!”
“說了集中精神接發球你們幾個!”齊藤教練不得不出聲提醒。
他無奈又好笑地扶了扶眼鏡,側目看鹫匠教練,老先生還是那副面無表情、仿佛在微怒的臉。
但齊藤知道,鹫匠教練此刻的心情并不糟糕。
18比20,天童的二号位背飛打手變向得分。
落後的白鳥澤沒有失去節奏。
即便牛島不在場上,屬于王者的遊刃有餘仍然從隊員們的交談和動作中傾瀉出來,甚至顯出一點輕松愉快。
積極思考,自行調整,不畏懼失誤,不懷疑勝利。
我們(白鳥澤)是不是稍微改變(成長)了呢?
齊藤教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