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停結束,小鸠回到網前,對雙臂擡起嚴陣以待的小不點副攻勾起唇角:“話說,10号同學找到答案了嗎?”
日向:?
後半句話掩蓋在比賽繼續的哨聲中,像是自言自語:“怎樣在最後一分還留在場上的答案。”
排球比賽一局25分,每得一分隊伍輪次轉動,正常情況下,到局末關鍵分時,場上陣容會在輪轉三圈後回到首發輪次。
兩點副的日向開局不在前排,想要在最後一分得分勝利,要麼連續得分,拉開分差結束比賽,要麼咬緊差距,将分數拖到25分之後。
總而言之,就是得加把勁。
小鸠把這句話還給自己。
沒有身高優勢,沒有彈跳天賦,也沒遇到天才隊友的我,想要長長久久地留在場上,得更加把勁才行。
球從後排主攻的雙臂彈起,大力跳發的沖勢被轉化為飛向高空的彈力,弧度清晰的抛物線,落點在——
“抱歉!”市川有些氣惱:沒有完美墊到網口,二傳手還需要移動!
不,足夠了。小鸠心中回複一直支援着自己的副隊長。
新山工排球部是傳統強豪,雖然比不上隔壁幾乎每年都能去全國的新山女子高中,但建校曆史上也有宮城縣奪冠的戰績。
剛升入高中的一年級生很難拿到正選隊服,基本是從打雜幹起。
從入部開始就是打防練習的搭檔,閑暇時間會一起看球賽讨論,現在一起拿到隊服成為首發隊員。
可以說市川比任何一個人——甚至可能比小鸠自己還要早——都更先察覺作為二傳手的好友,“緻命”的缺陷。
小鸠健悟讨厭高個子的副攻。
平日配合自然不會松懈,組織戰術球的練習也全心全意,但當比賽節奏緊張、陷入膠着狀态的時候,三号位這個選項會被他無意識地排到最後。
完全是自己給自己制造的無意義心理困境,作繭自縛。
一步,兩步。
小鸠移向下落的球,離網口将近兩米的距離,跳起。
餘光中谷口正在沖上,同樣是副攻,谷口的個子沒有國井高,扣球力量也有所欠缺,但成為首發的卻是前者。
因為,這孩子更聰明。
淺野實大聲提醒:“背後球!”
但還是遲了一步,朝三号位助跑的副攻,倏地腳步一拐沖向二傳手身後,位置差掩護的假前快真背快!擊球點在二點五号位,日向和田中迅速撲向中間補救——得分!
整場比賽第一次和副攻學弟配合身後快球,小鸠松了一口氣:“是不是矮了點?”
難得見到隊長這副不自信的模樣,谷口些許驚奇:“不,很好打。”
市川輕輕給了揚起眉毛的小鸠一拳:“你明明不到位也能給快球,少在這裡裝。”
“哎?”小鸠拉長了聲音,“哪有不到位,這球明明就是半到位。”
“你可不準找借口松懈,必須要完美到位我才更好傳球。”二傳手向一傳隊員提出要求。
正副隊長對視,一同笑出聲。
比分一分分交替,仍然是烏野領先,對面狀态也正足。
10号輪轉到後排,又輪轉回前排,不知是不是暫停時烏野教練有所叮囑,上到20分後,四号位的進攻逐漸增多了。
當然,小不點副攻進攻的欲望沒有半分消減:“影山!”
球穿過10号揮空的手臂,平直地劃向四号位。
小鸠蹲身蓄力,起跳攔網。
比起王牌3号,5号雖然個子矮,但直線球的角度更加極限刁鑽。
況且,對163的他來說,177完全稱不上個子矮。
排球就是這樣殘酷的運動。
球和二傳手竭盡全力高舉的手、繃直的手指尖,毫厘之差,劃破空氣,壓上邊線。
小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谷口朝他伸手想拉他起身,小鸠擺了擺手拒絕。
他果然還是讨厭高個子球員,尤其是副攻。
得分的和尚頭确認他并不是受傷,轉身和隊友們慶祝去了。
雖然沒有得到最後一分,但10号關鍵時刻的掩護是取勝重要的一環,5号大笑着“多虧了你我才扣得那麼爽日向!”,使勁揉搓着學弟手感很好的橘子頭。
25比22,大比分2比0,烏野勝出,晉級夏季大賽八強。
“結束了啊。”市川感慨。
小鸠爬起身:“不,才剛剛開始。”
他奇怪地看向副隊長:“下周還有春高一輪預選。”
“……”
市川沉默,市川忍了,市川還是沒忍住:“我覺得你心态調整得太快了,怎麼回事,剛剛用意念調戲了10号嗎?”
“喂喂,怎麼說話呢,我明明是作為矮個子前輩對矮個子後輩和善地提出建議。”
新山工的地區大賽結束了,小鸠最後回頭看了眼烏野10号。
比自己更幸福的10号,大概能走得更遠吧。
但和未來什麼的毫無關系,至少現在,他還喜歡着排球,還會一直打下去,直到膩味為止。
“真幸運啊,10号。”
隊長好像被對手勾了魂,換完衣服集合還喃喃自語,市川吐槽道:“我覺得也不怎麼幸運,烏野赢了要去打白鳥澤哎。”
新山工隊員們就烏野和白鳥澤有沒有一戰之力争論起來,末柄看着晉級表:“喂,等一下。”
王牌鮮少如此震驚,大家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比前者還要大聲地驚叫起來:“什麼?”
“青城輸給泉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