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非常露骨。
居高臨下的俯拍視角将對方雪白赤裸的身體、潮紅的臉頰、迷亂的眼神都拍得纖毫畢現,漂亮的人夫被誘導着用雙手撫摸自己的身體,動作笨拙、錯亂、急不可耐,常年遮掩在衣物之下的隐秘部位都被他自己玩腫了,看上去非常吸人眼球。
照片左邊斜插進一隻手,這隻手更加小巧,白皙、纖細、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年輕女孩的手。
這隻手毫不費力地鉗住了對方的下颌,食指跟中指搭在他豔紅色的嘴唇上。人夫無比乖順地張開嘴唇,露出細白的牙齒和冒着熱氣的口腔軟肉,嫩紅的舌頭軟軟地搭在指縫間,被指節玩弄。
透明的唾液從嘴角一直流到凸起的喉結,把整個下颌都染得亮晶晶的,泛着淋漓的水光。
一向端莊體面、潔身自好的人夫臉上完全失去了表情,滿臉潮紅,綠寶石似的眼睛喪失了焦距,眼神渙散迷離,看起來像是已經癡了。
“反應好厲害哦,平時有這麼玩過自己嗎?”
“……沒有。”
“那我是第一個了?好感動,謝謝你哦紀先生。”
“不、不客氣……左邊、左邊也想要。”
“舒服嗎?喜歡嗎?要謝謝我哦。”
“好舒服……唔嗯,好、好喜歡……謝謝你。”
“像狗一樣在發情诶,紀先生,來,對着鏡頭笑一下。”
“唔……”
“您真漂亮。”
“謝、謝謝……”
……
在看見終端通訊上澀情照片的一瞬間,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腦湧現出許多陌生的記憶,零零碎碎的畫面在紀尋森眼前不斷閃現,令他頭痛欲裂。
紀尋森臉色蒼白,眼神冰冷地緊緊盯着照片裡那個惡心放蕩、下流不堪的人,即便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他将短暫性記憶喪失和鬼迷心竅般的意亂情迷全都歸結為某種助興藥劑,無論是市面上正規合法售賣還是暗地裡非法私人流通,這種助興藥劑都很常見。
因為某種助興藥劑而産生一夜情的風流韻事并不少見,對于上流階層的Alpha來說,這種事情隻不過是無傷大雅的談資。
但對于一個Omega、一個龐大家族掌權人的現任配偶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紀尋森已經隐隐感覺到海拉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某種企圖,正在猶如雌獅假寐般等待他的破綻,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差錯。
紀尋森表情陰郁地注視着終端上的照片的文字,他看上去冷漠且無動于衷,但狠狠攥緊的手指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仍舊洩露了他竭力隐藏的情緒。
他已經習慣了保持冷靜自持、端莊得體,即便現在也仍舊如此,然而長時間被壓抑、被冷落的身體顯然已經嘗到了那一點點柑橘味的甜頭,開始自作主張、不受控制,幫他一遍又一遍回憶那些被刻意隐藏起來的輕笑、喘息、誇贊、香氣……
……和快樂。
快樂。
這讓他感到一陣羞辱似的難堪,神情更加陰沉。
紀尋森關閉終端,急不可耐地打開抽屜,顫抖着倒出一把白色藥片,塞進嘴裡,和着不由自主分泌出的唾液一起吞咽。他睜着幾乎快滲出毒液似的綠色眼睛,機械般的咀嚼,苦澀的藥片粉末裹在他的舌頭上,卻仍舊不足以忘記殘留的甘甜。
于是,紀尋森隻能拿出為發情期準備的針管,紮進手臂血管,将裡面的抑制劑一點一點地推進去。
他注視着針管裡逐漸消失的液體,呼吸沉重錯亂,心跳鼓噪不安,血液一陣一陣地往上湧……他再一次認識到,正常用量的抑制劑已經對他的身體起不了作用了。
紀尋森閉上眼睛,拔出針管,咬牙切齒地将其折斷。
*
【為什麼紀尋森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啊?】系統憂心忡忡。
一連過去了好幾天,受到脅迫的紀尋森既沒有怒火中燒,也沒有乖乖就範,自始至終毫無反應,似乎無動于衷,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反倒是系統整天擔心,盡管它已經處理好了莊園内的監控,保證滴水不漏,但還是擔心東窗事發。
甯芙倒是無所謂。
甯芙聳聳肩:“可能是在思考該怎麼幹掉我吧。”
系統震驚:【不會吧!!】
不過想到對方惡毒男配的屬性,系統立刻覺得甯芙說得對,語氣驚惶不安:【那那那那那那那那怎麼辦啊!!他這麼惡毒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甯芙不高興,糾正它:“是我不會放過他好吧。”
系統沉默了一下:【……】
系統:【這倒也是呢……】
不過紀尋森态度倒有所軟化,沒有再逼着甯芙去學那些無聊透頂的Omega必修課程,反而允許她跟着紀德一起上課,紀德對此比她本人還要高興,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可以正大光明地把所有課程作業全都扔給甯芙。
結束機械制造工程預備課程之後,紀德拉了下甯芙的衣袖,勉為其難地表示:“如果你好好表現,讓你跟着我一起去華納大學讀書也不是不行。”
這麼說着,他用終端給甯芙傳送了一張賽程表,習以為常地命令道:“周日來看我比賽。”
甯芙看了一眼,有點嫌麻煩,說:“如果隻是單純看比賽的話,我才不想去。”
紀德的心情全都寫在臉上,他不太開心地瞪她:“喂!”
“但是如果你願意請我吃飯、陪我逛街、給我買東西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甯芙眨眨漂亮的眼睛,她的表情和眼神裡夾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人看一眼就容易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