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景這反應過來,在事發之時,他最該做的是跑!
梁頌年沖過去為他斷後,肋下被劃出一道血口,他背後抵着門,估摸着江淮景已經跑遠了,才挪動腳步。
來者不過三四人,身手也并未比前兩次的人強,梁頌年打鬥間并不下死手,想要留住活口去審。
在這期間,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何再而三行動,還是沒有任何長進。
按理說,這些人前兩次足以試探他的水平,想要除掉他,第三次怎麼也該有點新意,而不是來送人頭。
照梁頌年預想的來,這些人應該不會再輕易行,他都已經準備好挖軍械那條路的線索了,怎麼會……
梁頌年驟然回神兒——屋裡少了個刺客!
他發力将堵在眼前的人劈開,左右環視一圈,确定少了個人。
大腦飛速運轉,再扛下又一重擊的時候,梁頌年猛地低頭看向自己腰間。
香囊不見了!
怪不得,梁頌年方才的疑惑全部解開了,怪不得明知除不掉還要重蹈覆轍,原來這次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梁頌年再顧不得其他,手起刀落,封喉擋在面前的人,翻窗跳下。
身後刺客見他反應過來,朝同伴大喊道:“攔住他!”
與此同時,林知瑤正窗邊的桌案上,認真的臨摹字帖。
銀花開門進來,端着一碗剛熬好的甜羹,“夫人,練半天字了,吃點東西歇歇吧。”
她話音未落,一支飛镖咻地釘在了窗棂上。
屋内兩人皆是一怔。
銀花先反應過來,迅速放下甜羹,閃身去窗外檢查,發現了飛镖上綁着東西,又趕忙取下。
“夫人,是……”
銀花自然是知道這東西的,可此時上面帶着血痕,想想便知是什麼,所以她話說出口,又蓦地停住了。
“是什麼?給我。”
林知瑤見她如此,快步上前,一把奪過東西後,随即心口一緊,有些站不穩,“阿淵……”
銀花連忙扶住她,提醒道:“夫人,上面還綁着字條。”
林知瑤心急如焚,再顧不得其他,顫抖着手展開字條,上面的信息簡單直接:城東茶館,過時不候。
她匆匆掃了一眼,便起身要走。
“夫人,不能去!”
相比林知瑤,銀花還有旁觀者的清醒,“夫人仔細想想,若他們真抓了爺,為何不直接滅口,而是要引您去?”
林知瑤手中攥着香囊,上面的血已涼透,卻仍黏膩未幹,一想到這大概是梁頌年的血,她便難有理智。
“夫人!”
銀花握住林知瑤顫抖的手,“不要見了香囊就丢了魂兒!這就是再明顯不過的陷阱了!不要去!”
“不,我得去,”林知瑤盡量平穩自己的呼吸,“就算他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遇險,我也要去,我不敢賭,我不能不管他。”
“可是……”
銀花還欲再勸,林知瑤攔下她的話,“就算是陷阱,也不會要我性命,那些人頂多要用我來要挾他。可若不是這樣,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也不知道那些人想幹什麼,你叫我怎麼等?”
銀花知道再勸無用,隻得妥協,“那…要和金花姐姐說嗎?要帶人去嗎?”
“不,”林知瑤搖頭道:“若不是陷阱,帶了人去隻會加大危險的可能,你和我去就行。”
銀花見她并不是全然不顧後果,不再多言,轉身去拿披風給林知瑤出門。
“要出去嗎?”
兩人前腳剛出屋,便在院中遇到了梁母。
林知瑤下意識地将拿着香囊手背到身後,盡量讓表情看起來自然。
“王家娘子雪路滑摔了腿,相熟的人都過去看了,偏我不到,叫人傳了幾次話,我想着……”
“知瑤,”梁母打斷她,“到底有什麼事?”
林知瑤頓了下,知道被識破了謊,再搪塞隻會讓梁母更擔心,索性直說道:“阿淵可能有危險,我去看一眼。”
她說的言簡意赅,又在梁母開口前,安撫道:“母親放心,我有分寸,不是去拼命的。”
話已至此,梁母也明白再追問是沒有意義的,沉了口氣道:“我在家等你們回來。”
林知瑤松了口氣,帶着銀花一起跑去相府後院的馬廄。
城東茶館離相府不算太遠,但串了幾個巷子,有些彎繞。
那地方是個有年頭的老店,地方不大,主要是去聽說書先生講趣聊天。
對方把她引去,無論是要綁架還是說事,都算是隐蔽,逃跑起來也方便。
林知瑤心不在焉的跨上馬車,心裡一直想着梁頌年到底遇到了什麼情況,這香囊他向來珍視,既被人奪去,總歸狀态不是太好。
又想着一會兒會遇到什麼事情,想着怎麼脫身,怎麼與人談條件……
林知瑤分神兒間,馬車拐過第二個路口,她恍惚聽見了極快的馬蹄聲向這邊奔來。
與此同時,銀花撥開車簾子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