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别的隊的。”
向遙知道了,大概是那些人也不全是一個隊的,這人嫌解釋麻煩,就這麼籠統着說了。
再問也不知道該問什麼了,一路無話。
到了向家灣前頭的岔道口,前頭隻需要拐個彎就到了,青年将向遙給放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向遙的腿,判斷了一下大概不是什麼大問題,于是說道:“剩下一點路你自己走吧。”
向遙點點頭:“好,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啊,川哥。”
青年說了句“沒事”,就一踩踏闆,飛一般離開了。
目送着對方的背影逐漸消失,向遙這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腳,覺得好像沒有那麼疼了,也就嘗試着稍稍借點力,一瘸一拐地往老向家走去。
走到半路,向遙拍了一下大腿,這才想起自己蹭了人家的車,竟然忘了給點回報……
算了算了,人都已經不知道走多遠了,她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左右都是一個地方的,下次見着了再說吧。
向遙并沒有直接回向家,而是就近找了個偏僻沒人的林子邊,盤腿坐下,掏出來她的陶飯。
這會兒到家,張菊花肯定是不會給她留飯的,這老太太巴不得她晚點回來,少吃她一頓飯呢。
嘿嘿,還是外婆好啊,瞧瞧,好大一份用新鮮荷葉包着的、放了白糖的陶飯呢。
這會兒也尋摸不到筷子勺子,向遙就托着荷葉,腦袋直接湊過去上嘴啃。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陶飯還有些餘溫,既不燙嘴也不冰冷,在這個時候吃最好不過了。
啃下一大口,瞬間就能感覺到糯米飯那種黏糯而富有韌勁的口感,令人十分滿足。
一口咬下去,更是還能嘗到甜滋滋的糖味兒,可見黃老太這鍋飯是真下了點本錢。
向遙沉浸在陶飯的美妙滋味中不可自拔,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将整塊的飯給啃出了一個大缺口。
正準備将剩下的給重新包起來,留着晚上當夜宵呢,就聽見從林子另一邊傳來了點窸窸窣窣的聲音。
就向遙啃糯米飯這會兒的功夫,天已經徹底黑了,多數人家都已經吃完了晚飯,正是出門乘涼,跟相熟的社員們閑話唠嗑的時候。
所以,林子裡有人,好像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向遙想是這麼想的,但八卦的本能卻讓她保持了原有的姿勢,并沒有霍然站起來鬧出動靜。
“你說不會被人發現吧,我老覺得這兒離路邊有點太近了……”
“嗐,怕什麼,你們隊住得最近的二狗子家都離這裡老遠了,天都黑了,根本不會有人。”
“哎呀,松開,松開!急什麼呀~”
“你男人好不容易出去了,你說我急不急,嗯?”
“哼,說什麼我男人,你不也是趁着你老婆今晚在娘家,才來找我的。”
……
嬌嗔的女聲與暧昧的男聲交錯,其間混合着急促紊亂的喘息,一下子就将林子裡的火給燒起來了,黏膩的氛圍讓向遙瞬間就熱氣上頭,隻覺得整張臉都在發燙。
不是吧!
她還真是趕巧了,竟然撞着一對野鴛鴦!
還是都有家室的那種!
嚯!活生生的出軌現場啊!
向遙聽着那口水吸溜的,隻覺得跟聽着指甲劃玻璃的聲音似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不由得龇牙咧嘴起來。
她這會兒簡直被架在這裡了,這活春宮,是不聽也得聽啊!
哎,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向遙幽幽地想,撞見别人偷情,應該算是個炸裂的大瓜吧?
忍一時面紅耳赤,得一點瓜田準入時間,也、也行……
大概是時間有限,這兩人好像并沒有真刀實槍地那啥下去,親親貼貼了一會兒,就聽見女人甜膩的聲音在抱怨——
“最近我家那個,打國強打得更狠了,國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沒處好肉,我真是愁死了。”
“這有啥愁的,男娃揍兩下也不妨事,隻要不揍出毛病了,那都沒啥。”
向遙腦袋裡冒出一個大大的感歎号。
敢情他們不僅僅是野鴛鴦,還是傾訴衷腸的知己啊……
瞅瞅,一邊偷情,一邊還聊起家裡的事兒來了。
她搖了搖頭,覺得荒唐之餘,隻為那個叫國強的小孩感到悲哀。
女人沒好氣道:“你倒是說得輕巧,我還不是怕國強真被他給打壞了,有時候,他下手是真狠呐,我是真害怕,每回都躲進屋裡不敢去看,生怕他揍上頭,把我也帶上了。”
向遙皺了眉頭,心裡泛出一陣惡心。
你不是當娘的嗎,孩子挨揍,你不應該站出來制止嗎?
光嘴裡說着害怕害怕,行動上是一點都沒有,這還是個娘麼?
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呐。
男人似乎并不怎麼在意這事,輕飄飄地說道:“怕啥,誰家不打孩子?呵呵,他又生不了,以後老了還不是要靠國強,人心裡明白着哩!不會下死手的。”
向遙瞪大眼睛。
什麼什麼?
女方的男人打孩子,這情夫又說女方的男人生不了,那被打的孩子是哪裡冒出來的?
以前能生,後來廢了?
以前不能生,這孩子是抱養的?
以前不能生,這孩子是……
向遙感覺自己即将觸摸到真相。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