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煙眸中一沉,魔氣從指尖洩出,擡手将桌上的骨笛召至掌心。他操縱黑紅色的遊線隔空掠奪樓越手裡的金蛛脈絲。
紅霧纏繞,沒多少工夫這根桡骨就被恢複如初,又變成了那支翠綠鑲金的玉笛。
“上一個和孤談條件的,已經轉世投胎不知道多少回了。你要是不想做血迷宮的少宮主,本座也可以把你煉成傀儡。”
樓越起身至美人榻邊,伸手握住玉笛,順着那抹翠綠,貼上淩寒煙的手腕,“看來殿下舍不得剛才那個奴隸。”
淩寒煙沒動,隻是運轉魔氣,使自己的手腕快速結上一層厚厚的寒冰,“孤不是色令智昏之人,少宮主,上次折了你的手,怎麼,現在你骨頭又癢癢了?”
樓越幾分可惜地收起玉笛,他沒能摸到淩寒煙的脈象,無法證實自己心中的疑惑。
“殿下一向對自己的男寵心狠,這我是知道的。”
“你想做我的男寵,還不夠格。”
“殿下,倘若我殺了剛剛那個男修,您會去魔皇那裡參我一本麼。”
“孤隻會拍手稱快。”
淩寒煙慵懶地靠在榻上,完全不把樓越的試探放在眼裡。
樓越手握折扇,一時之間看不清淩寒煙眼中陰涼的幽光,不過今天自己也不算铩羽而歸。
“好,定不辜負殿下所托,我便替您除了那男修,如何?”
“行啊,你去把他殺了,那就等天衍宗掌門打上血迷宮,到時候一柄飛雪劍又屠戮幽冥十八郡,正魔之戰一觸即發。看看是你血迷宮先滅絕還是他天衍宗先破亡。”
“此戰早晚要打,我可以替魔皇身先士卒。”樓越手轉折扇,随口一說。
淩寒煙也是随便一答,“好啊,以你之血,壯我軍士氣。”
兩人随便胡謅,彼此都知道,對方不會真的信以為真。
樓越心裡了然,看來今夜是套不出什麼話了,但他還是蹲在塌邊,擡頭仰視淩寒煙,擡手假意要拽對方的腰帶,眼角挂上一絲戲谑,“殿下今夜需要我嗎。”
淩寒煙胸中發悶,他食指化為墨紅色的冰淩,直點樓越胸口,“再惡心本座,就真的把你煉成傀儡。”
樓越起身,眉開眼笑,在冰淩還沒有穿透他身體前,搶先一步使出鬼影步,瞬移至窗前,月光照在他一襲桃色的長袍上,素輝籠绡,瓊衣露重,“表哥,你不如小時候可愛了。”
“那是因為你現在比小時候更可恨了,還有,下次别翻窗,記得走門。”
淩寒煙掌心微動收起魔氣,起身離開美人榻,自顧自地往屏風後面走,客房中的榻他橫豎怎麼都不舒服,還是躺在床褥裡更舒心些,他懶得管樓越,直接開口送客。
等他再擡眼向窗口望去,隻見夜風吹水,江河悠悠,萬頃銀波之上,翻飛着一片桃華。
……
夜長無寐,月湧江流。
波光金瀉,日躍浪頭。
林青山帶着幾人早早就離開了望東鎮,趁着晨曦,走小道,向東潛行,繞至白蛇谷的後山。
林青山打頭陣,淩寒煙站在他右後方,明霧曦躲在他二人身後,留沈流塵斷後,四人沉默地在山中潛行,走了一上午。
沈流塵自從昨夜回到自己房間後,一直到太陽東出,他都沒有睡着,眼前仍是一片绯紅,進山後這抹惱人的血紅才慢慢消散。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淩寒煙,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何總是忍不住地想貼近對方。
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遇上淩寒煙,腦子似乎就會自動地降智,看起來像個癡心漢。
他第一反應是淩寒煙給自己用了什麼魔門秘法,不然無法解釋自己心中的奇異之感。每當與之獨處,他仿佛在靈台中聽見了一股召喚,促使他走向淩寒煙。
不過,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麼自己綁定的這個斬魔系統,沒有任何助益,也沒有任何系統該有的樣子,關鍵之時也總是無影無蹤。
“系統?”
【怎麼了宿主。】
“你昨夜為何不理我。”
【不是不理你,是那魔頭太強大了,我害怕啊。】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難道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麼,更何況你我綁定那日,你都能操縱我的靈台,裹挾我的神魂,卻對淩寒煙使用不了任何法術?你不覺得奇怪麼。”
【這不一樣,昨夜他屋子裡可是有兩個魔修!】
“有什麼不一樣,你不要消極怠工!我們說好的合作共赢呢!”
【宿主,給你更新人物面闆了,你自己看吧】
“系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宿主,不是我對你有所隐瞞,而是你現在很弱。知道太多反而對你不好。】
沈流塵沒有說話,在靈台中翻閱更新的人物面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