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然拿着筆記本出來,就看見了等在吧台的江澤郁。
江澤郁手裡拿着一聽無糖可樂,手肘撐着吧台,身體斜靠着,眼神平靜地看着陸修然拿着筆記本從樓上下來。
陸修然走下樓的腳步頓了頓,走到江澤郁眼前,皺了皺鼻子:“這都幾點了,怎麼還喝上可樂了?”
江澤郁看了眼手裡的可樂,再看看陸修然,神色莫名:“怎麼?”
陸修然強制自己把目光從可樂瓶上撕下來,輕聲嘟囔了兩句:“大晚上的喝這種飲料對身體不好,對身材更不好。”
江澤郁挑了挑眉,用力吸了一口氣,感覺了下自己腰腹處的緊緻:“沒事兒,肌肉還在。”
陸修然:······
自己隻是随便找了個理由而已啊!!!你倒是把快樂水放下啊!!!
江澤郁又看了陸修然一眼,生生從陸修然此時的面無表情中看出了兩分怨憤,又低頭看了眼可樂,擡了擡手:“無糖的,你要嗎?”
陸修然掙紮了幾秒鐘,還是決定明天再開始養生:“要。”
江澤郁轉身,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無糖可樂,和陸修然走到了沙發處,伸手打開可樂遞給了陸修然,又從陸修然手裡接過了筆記本。
一切的動作水到渠成,陸修然都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或者說,多年前被江澤郁照料的順其自然,此時隻是更習慣罷了。
陸修然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設,還是對手裡的快樂水下不去嘴,每次要喝的時候就想起上輩子慘痛的胃病。
陸修然歎了一口氣,就看見了茶幾下面被老爸收拾起來的枸杞。
枸杞?枸杞!
迅速從茶幾下面掏了一把枸杞,放進了可樂瓶裡,仔細搖勻,猛地喝了一口。
陸修然長歎一聲,滿足感瞬間從腳跟底冒到了腦瓜頂,甚是滿足。
再一轉頭,就看見了江澤郁滿臉不解的神情。
陸修然握着可樂的手一頓,伸手指了指筆記本:“趕緊打開看看,看看姜既白到底送了什麼禮物給我們。”
江澤郁不緊不慢地插上U盤,将存儲在裡面的視頻雙擊點開,進行播放。
江姑姑的臉出現在了視頻裡。
江澤郁并沒有感到意外,而陸修然則是挑了挑眉。
澤哥當晚找到的姜既白,他竟是這麼快就找到人去偷偷錄制了視頻嗎?
這行動力要是用在正事兒上,媽媽根本就不用再往研究所投錢了,研究所早就盈利了。
陸修然隻是腹诽了幾句,便把精力放在了眼前的視頻上。
看場景,是在醫院。
江梅口中罵罵咧咧,各種國粹不堪入耳,正在罵江姑父李振。
聽着江梅偶爾吐字,陸修然才意識到姜既白做了什麼。
姜既白在接受了江澤郁的委托之後,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找了人,調查了這一家子。
江澤郁也很是驚奇。
他在出事的當天,就已經讓蘇特助查了這一家子,甚至連孩子的小學成績都擺在了自己的書桌上。
但資料裡,并沒有李振出軌養了小三的事情。
這就是姜既白的人脈嗎?
江梅和李振還在醫院的時候就吵了起來,甚至動了手。
雙方本就被江澤郁暴揍了一頓,此時動手,便又多添了些傷。
江梅被扇了幾個大巴掌,臉頰迅速腫了起來。而李振臉上,則是被江梅撓出了數十道血痕,要是留疤,怕是有毀容的風險。
兩人都是外傷,又在醫院動了手,再加上江澤郁的關系,醫院便清退了兩人。
而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就見一群人正在自己家門口,人高馬大,像極了準備找事兒的人。
而這些找事兒的人,手裡拿着法院傳票,笑嘻嘻地遞給了江梅。
本就已經過戶給他們的房子,被江澤郁在法院提出訴求進行收回了,又特别做了加急處理,法院傳票此時已經擺在了江梅眼前。
江梅是上過大學的,李振其實也算個知識分子,是清楚手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的。
隻是,房子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兩人在動過手之後,此時竟是難得統一了戰線。
又是哭鬧又是打罵,想用這種方式趕走對方。
姜既白常年混迹酒吧,又是特意找的人,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讓他們混過去。
但姜既白也說了,鈍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領頭的人高馬大,右眼有一處刀疤,手臂上的肌肉凸起,挽上去的袖子下也露出了刀疤和紋身,看起來甚是唬人。
他右手握拳,一拳砸在了門上,巨響響徹了整棟樓,吓得兩人頓時噤了聲。
刀疤臉看着兩人,神色莫名,忽然就輕笑了一聲:“我這人,最厭惡虐待孩子的。今天,就隻是送你們一份法院傳票,日子還長,這事兒總有見地的一天。”
看了眼臉色慘白的兩人,招呼了一聲,帶着衆人就離開了。
視頻隻到此處就停了,陸修然手裡的可樂灑了一地,眼神像是要吃了江梅兩人一般。
江澤郁伸手按了按陸修然柔軟的發,聲音低沉而富有安全感:“放心,剩下的事情,姜既白會做好。去陪瀾寶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