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郁看了眼床上的兩人,在陸修然輕聲給瀾寶講故事的聲音中緩緩退了出去。
關上陸修然的房門,江澤郁靠在牆邊沉默了一會,随手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時間尚早,但今日實在沒什麼心情去處理公司的事情了。
想到江家那兩個吃着瀾寶血的人渣,下樓拿起外套便開車離開了陸家。
車燈掃過二樓的窗戶,陸修然仔細聽了聽,便知道是江澤郁離開了。
他離開去做什麼,陸修然很清楚。
無非就是兩件事罷了:江家姑姑以及梁琦。
梁若的身份特殊,以現在昭清集團的實力,根本動不得。但梁琦的身份,卻不是很敏感。
江澤郁要動梁琦,即使是費勁一些,倒也是動得。
陸修然看着懷裡的瀾寶,心情複雜之餘,難免想到了前世。
那是一場噩夢。
那個自己,因為自己那點兒虛榮心,在梁若的撺掇下,非要進入昭清集團。
從此時開始,自己與父母關系搖搖欲墜,更是與媽媽近乎割裂,導緻繼兄常年不肯回家。
後來,在江澤郁的退步下,自己進入了昭清集團。又為了攬權,在一衆股東的撺掇下,與江澤郁在昭清集團分庭抗禮。
十四年,自己赢了,但也輸了。
輸了父母,輸了兄弟,輸了瀾寶,也輸了江澤郁。
最後,本就已經卷得身體零部件各種毛病的自己,在酒會上聽見了梁若的話,被生生氣死了。
這時候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一顆棋子。
而自己這顆聽話的棋子,讓瀾寶——
“梁哥,你覺得是我床上功夫不錯,還是陸總裁?”
“呵,那麼無趣的人,哪有你這麼浪?再說了,要不是因為他有用,梁家能看上他?”
“也是!那麼一個不會下蛋的雞,怎麼也不能給梁哥生一對十五歲的雙胞胎出來,還得是嫂子。”
猛地停下了思緒,趕緊想想江澤郁,不然,自己很可能會再次被氣死。
重活一世,肯定是身體更重要。不過,十五歲,算算時間,莫非,現在梁若已經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這事兒可以找個機會和澤哥說下。
剛剛,澤哥說他很久沒有聽到自己叫他澤哥了。他們之間的隔閡,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梁若到自己身邊開始的。
梁若從一開始,就對江澤郁帶着敵意。
陸修然的眼睛眨了眨,眼底神色逐漸冷了下來,襯得一雙黑眸都帶了幾分沉靜。
他的記憶力一直都很不錯,所以,清晰地記得梁若當年嫉妒的嘴臉下,用煩躁的語氣說出的話——
“你是我男朋友,為什麼上學要天天坐另一個男人的自行車?我開車送你就不行?江澤郁到底有什麼好?控制欲這麼強,就連你早飯要吃雞蛋都要管!”
當年的自己尚是稚嫩,隻是把這嫉妒理解成了男朋友的不滿。當然,不知為何,自己确實讨厭梁若碰自己就是了。
也幸好自己對他無感,才能到死都沒真正跟他在一起,不然,真是惡心死了。
現在看來,他們的計劃,應該是在自己和梁若見面之初就已經定下來的。所以,梁若才會不遺餘力制造自己與江澤郁之間的縫隙。
那麼,他們是怕什麼呢?
陸修然抱緊了懷裡的小寶貝,微微笑了笑,應該是怕江澤郁的能力。
他們并沒有打算好好對待自己,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後,自己的下場不會太好。
自然,也就不希望自己有所倚仗。而江澤郁,便是自己的倚仗。
還好,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父母尚在,瀾寶也沒有被那些人渣糟蹋,一切都尚未發生。
而自己最大的倚仗,就在身邊。
他的倚仗此時正站在酒靥Club的大廳,四周滿是酒吧裡的喧嚣吵鬧,一身冷淡,顯得與此間格格不入。
江澤郁:你在哪?
非黑即白:研究所,正在整理高精度實驗數據。
江澤郁發了一張照片過去。
照片上,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帶着無框眼睛,穿着白襯衫西裝褲,修長的手指端着一杯酒,笑得斯文敗類。
此斯文敗類正是姜既白。
江澤郁:研究所的酒吧?
非黑即白:······
姜既白站起身,憑借身高的優勢,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幾步外,拿着手機和他打招呼的另一個大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