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看小夢瀾?不如······”
江澤郁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不行。”他抿了抿唇,還是把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瀾寶兒在醫院。”
江澤郁将事情簡單地說給了程思。
程思聽了破口大罵,再看一眼江澤郁的臉,以及狠狠克制的拳頭,張了張口,安慰的字竟是一個都吐不出來。
當年,江父意外去世的時候,江澤郁紅着眼,喝了一夜的酒,後又冷靜地處理所有的事情。繼承遺囑、接管公司、照看幼弟。
他們準備好的安慰,在看到這個人挺直的脊背時,根本說不出口。
而這個人,一如既往,将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現在甚至已經開始清理昭清集團不安分的人了。
程思歎了口氣,眉頭也蹙了起來:“你現在管理着昭清,瀾寶又很小,剛經曆這種事兒,肯定不放心保姆的。你······”
江澤郁抿了抿唇,再看向程思的時候,眼神堅毅,這是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修然已經畢業了。陸家占有昭清集團35%的股份,他又有想管理公司的傾向,我準備把昭清集團交給修然。”
程思深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澤郁,聲音都失真了幾分:“你······你要放棄好不容易度過生死難關的昭清集團???”
江澤郁的眼神沉了沉,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堅定認真:“和瀾寶比起來,昭清集團實在算不得什麼。更何況,隻是交接管理權。”
程思張了張嘴,最後隻是歎了口氣:“你做好決定就好。”
他拍了拍江澤郁的肩膀,咬牙切齒:“你們家都是什麼破爛親戚!這種狗東西,斷然不能放過他們!”
随後他搓了搓手,一雙眼睛瞬間放亮了幾許:“要不這樣吧!我幫你帶孩子,怎麼樣?”
江澤郁看着程思一臉猥瑣的笑,眉頭更蹙緊了幾分,心想,還是先不要讓他們見瀾寶的好。
眼神和臉瞬間冷了下來,站起來,拎起後廚剛送過來的兩個大食盒:“再說吧!我先走了。”
程思憤懑地錘了下自己的手掌,惡狠狠地心想,遲早你有求到我的一天!
江澤郁回到醫院,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小護士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眼神裡都是細碎的光,讓他很是不解。
小護士抿着嘴笑了笑:“我去看了,換了液,那位先生正陪着小朋友躺在床上呢。”
江澤郁點了點頭,道了謝,便去了病房。
放輕了腳步和動作,輕輕推開了房門。
看着陸修然躺在床上,還以為他睡着了。走到病床前,陸修然看過來,才發覺這人隻是躺着,并沒有睡覺。
江澤郁看了眼剩得不多的點滴,放輕了聲音和他說話:“困了嗎?吃過飯再睡一會兒,我看着。”
陸修然輕手輕腳從床上坐了起來,再次摸了摸瀾寶兒的小臉,确定孩子确實沒有再起熱,微微放下了心:“沒事兒,我不困。”
江澤郁将飯菜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招呼着陸修然:“先吃飯。”
陸修然和江澤郁坐在桌邊,眼神都時不時關注着床上的瀾寶。
想到江澤郁不在時自己想的事情,覺得還是盡快把這些事情說清楚的好。
他低垂了眉目,遮擋了眼底的冷意。孩子,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更放心。
他的瀾寶,不能再受傷了。
“你現在管理着昭清集團,瀾寶你要怎麼安排?”
江澤郁擡頭看了陸修然一眼,微微蹙了眉。
雖然這麼想不太對。但他控制不住地去想,陸修然怎麼知道瀾寶在受虐待?
他是故意的嗎?為了進入昭清集團,拿到昭清集團的管理權,要用這種手段嗎?
陸修然看江澤郁蹙着眉,還以為他在為瀾寶的問題發愁,趕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瀾寶才受了這麼多苦,請個保姆看管,咱們也不會放心。更何況,孩子還有心理問題需要處理,根本不适合請保姆看管孩子。”
江澤郁微微沉下了心,看着陸修然的眼神,帶了兩分冷意:“那你覺得應該如何?”
陸修然沒有察覺江澤郁的目光,長舒了一口氣,就在等他這句話了:“當然是我帶着孩子更合适了。”
江澤郁聽到他理直氣壯、他自己覺得十分合理的方案,驚愕一瞬,眼神裡的震驚都藏不住了:“什麼?”
陸修然聽着江澤郁的話,終于從飯碗裡擡起了頭,蹙着眉頭看着江澤郁,聲音也冷了下來:“怎麼?你還要給瀾寶請保姆???你是教訓沒有受夠嗎???”
江澤郁這次真的是看出來了,看着陸修然的眼神愈發複雜——他是認真的。
可一瞬間,江澤郁卻覺得腦子快要炸了。
修然是怎麼知道瀾寶被虐待的?又為何做了這個決定?他不是一直想要去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