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江澤郁提出的疑問,陸修然翻了個白眼。
反正自己不會虐待瀾寶,還放棄了去公司,那就讓江澤郁慢慢去心裡發毛吧!
想到這點,陸修然微微笑了笑,一雙貓眼笑彎了些許:“你就當本少爺善心大發吧!你好好管着公司,我要安心做個米蟲。”
江澤郁聽到陸修然的這句話,神色更複雜了些。
陸修然,居然為了瀾寶甘願放棄他折騰許久的事情?不會又要作妖吧?
還沒等他說什麼,陸修然就眼尖地看到床上的小團子蠕動了一下,頓時放下筷子,迅速跑了過去。
陸修然趴在床上,仔細看了眼,果然看到瀾寶的眼睫輕微動了動。
陸修然了然,孩子應該是醒了:“啊,我們瀾寶是不是醒了呀?有香香的雞蛋羹呢,瀾寶要不要吃呀?”
瀾寶沒有出聲,隻是眼睫顫動的頻率大了些。
陸修然伸手将瀾寶抱在了懷裡,控制着他的腦袋,避免針頭歪了,輕輕親了親懷裡的寶兒:“我們瀾寶也餓了對不對?來,我們吃好吃的雞蛋羹好不好?”
不僅僅隻是陸修然,江澤郁也輕聲哄了哄,瀾寶才睜開眼睛,看了看有些熟悉的冷臉的人,又看了看不太熟但對他很好很溫柔的人,抿了抿唇。
江澤郁趕緊舀了一勺子雞蛋羹,小心翼翼地遞到瀾寶的唇邊,輕聲哄了哄:“嘗一口?要是不愛吃,我們就換别的,好不好?”
瀾寶眨了眨眼睛,張開小嘴吃了一口。
不過一會兒,瀾寶就吃了小半碗雞蛋羹,又喂了幾口粥。
陸修然摸了摸他的肚子,輕聲阻止了江澤郁的喂養:“孩子的腸胃脆弱,應該已經不餓了。養胃還是慢慢來的好。”
江澤郁抿了抿唇,瀾寶躺在籠子裡的畫面再次出現在了腦海裡,冷意翻湧:“好。點滴可以拔了,我去叫護士。”
陸修然點了點頭,關注點都在孩子身上,竟是沒有發覺VIP病房裡有呼叫器,根本不需要江澤郁出去喊護士。
輕輕關上房門,将屋子裡輕聲哄孩子的聲音隔絕在了裡面,先去了護士站,叫了護士去看看。
随後走到樓梯間,撥打了蘇特助的電話:“怎麼樣?”
蘇特助歎了口氣:“律師正在跟進。老闆,這可不太好處理。”
江澤郁眼神冷了幾分:“證據不足,是不是?”
蘇特助也是無法言語。
江姑姑做的實在是隐蔽,不然,江澤郁隔三差五兩個月去看瀾寶幾次的頻率,又怎麼會發現不了?
不給吃的喝的,關在籠子裡,夏不給風,秋不給衣,這些都是在家裡做的,從未有人知曉,那要如何去取證?
太難了。
沒有視頻證據,也沒有照片證據。原本是有機會的,但江澤郁擔心會對江夢瀾的心理健康不利,不肯讓孩子再拍照。
蘇清明白江澤郁的心理。若是自己的孩子被如此對待,自己甯可用非正常手段報複回去,也絕不可能再讓孩子再觸碰這件事。
江澤郁抿了抿唇:“當時的籠子,不能作為證據嗎?”
蘇清歎了口氣:“我們盡力。”
江澤郁渾身氣質更冷了兩分:“當時去辦理買房的時候,房子雖然寫的他們名字,但單據、付款證明應該都還在。”
蘇清愣了下,迅速反應了過來:“單據都在辦公室的文件櫃裡,我會去辦理。”
江澤郁閉了閉眼睛:“把房子賣了,錢就捐贈給兒童基金會。”
蘇清應了下來,又和江澤郁說了些公司的安排,便挂斷了電話。
江澤郁盯着挂斷的電話良久,臉色愈發冷沉。
做錯了事情,怎麼能不付出代價?
他們這麼對待自己的瀾寶,怎麼還能因為證據不足這種原因逍遙法外?
一瞬間,江澤郁便做出了決定。
若是法律無法懲罰這種人渣,自己也可以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内,好好教他們做人。
緩和了臉色,江澤郁便回了病房。病房裡,小護士正和陸修然一起逗着瀾寶,聲音都放輕了些,生怕吓到這個小天使。
陸修然一擡頭,便看見了走進來的江澤郁。
江澤郁坐在一旁,伸手拉住了瀾寶的小手:“我剛剛聯系了兒科專家,八點半能到。”
陸修然心下一緊,抱着孩子的手不由得也緊了兩分:“好。”
這一天,江澤郁的電話一直在響,他也沒有回複什麼消息,每一通都說等他回去再處理。
他的這些動作,陸修然看在眼裡。如今這個時候,昭清集團才過渡到江澤郁的手裡,自然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而且,陸修然很清楚,現在的昭清集團,就是個蜂窩煤,到處都是心眼子。
江澤郁每走一步,都要考慮再三才行。
他看了眼CT室裡面,瀾寶還沒有出來,拿出手機,将需要注意的幾個人的名字寫在了備忘錄裡,随手截了個圖,發給了江澤郁。
“發了你一份名單,多注意一點兒。”陸修然頓了頓,想到上一世這人在自己的墳前自盡,不由得多叮囑了兩句:“你也要明白一件事,愛别人之前,要先愛自己。”
江澤郁看到名單的時候,心下一驚——這和自己預想的名單雖然有些出入,但出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