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歸指了指門外,“聽說是變壓器的問題。”
“不過幸好,最近案子裡需要解剖的屍體都已經出結果了,不然肯定要耽誤案子。”
“嗯。”時歸答應了一聲,“你聞到什麼了嗎?有股臭味。”
“不好!”小孫大驚失色,“停屍房裡存的屍體可能全部都要化凍了!”
小孫簡直無法想象那個場景,空氣中腐臭彌漫,不明液體從屍櫃縫隙處滴答流出,“小時法醫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時歸盯着無頭蒼蠅似的小孫歎了口氣,“沒事的,我打電話聯系分局,暫時運去他們那邊存一段時間。”
聶徐川和猴子聽說了情況也随後趕來,押運車很快就準備就緒。兩輛大運輸車拖着屍體往分局進發,時歸和聶徐川坐在前一輛車,歐陽帶着小孫坐後一輛。
從市局到瀾興區分局的路程并不遙遠,開過兩條鬧市街區後,轉上輔路上高架橋。
前面的運輸車忽然失去方向,小孫坐在副駕上還沒來得及驚呼,一陣颠簸瞬間襲來,猴子用力把住方向盤但仍然控制不了車輛往右偏移直直撞上一側的防護欄。
“轟隆!”“轟!”
接連兩聲巨響,運輸車前蓋冒着煙幾乎撞裂了車道邊的防護欄,安全氣囊瞬間彈出,幾乎把小孫悶暈過去。
一輛越野摩托急停在側,高大健碩的身影下壓輕巧翻下車,熟練撬開貨車後備箱從上到下掃着着屍袋上的名單。
“不許動!舉起手來!”
歐陽從一輛僞裝的出租車上下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那個眼角疤痕的男人。
“哦?”阿瓦輕笑了一聲,“原來是個圈套啊,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不少了。”
“别廢話!”歐陽一步步小心靠近阿瓦,周圍一圈被堵住的車輛中魚貫而出手持防爆盾的警察,聶徐川帶着車上的幾人從另一個方向逼近。
他無路可逃。
阿瓦舉起雙手,黑色緊身衣背後有一小塊凸起,他歪着頭向防護欄挪了兩步,時歸眼前一緊,熟悉如同電流般的感覺擊中了他。
“不好!快閃開!”
歐陽聞聲迅速側身閃開,一枚手榴彈精準擲向歐陽方才站立之處。
嘣的一聲白煙四散,阿瓦從借着兩輛車身作掩體,從輔路上一躍而下,手臂勾住欄杆借力,驚人的彈跳力和控制力讓他雙手下甩平穩落地。
聶徐川在第一時間扣響闆機,阿瓦從槍林彈雨中出走,躲避飛速而來的子彈已經成了他的本能。前方是城市飛馳的車輛,後方是緊追不舍的警察。
幾槍未中,聶徐川拔腿追趕,後面的兄弟們立刻上車輔助。阿瓦很機靈,沒有往大路走,反而橫七八拐鑽入了一條小巷,阻擋了體型龐大的警車。
聶徐川暗罵一聲,跟着他鑽了巷子,垃圾桶被撞倒,髒污蜿蜒出恐怖的痕迹,傳來陣陣腐臭。阿瓦從天而降撲倒闖入的聶徐川,手槍被狠踹向垃圾桶的方向,滾落到污水裡。
聶徐川雙臂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将企圖扼住他脖子的男人掀翻,兩人的反應力都是頂級的,瞬間扭打在一起。
“在巷子裡,沒人能赢過我。”阿瓦啐了一口,仿佛在嘲笑聶徐川的不自量力。
“這麼喜歡鑽巷子,你是下水道的老鼠嗎?”聶徐川壓根不想給對方裝逼的機會,一拳直沖面門而去。
阿瓦單腿後撤曲腰躲過,強大的核心爆發出恐怖的肌肉控制力,在空中回旋半周左拳直擊聶徐川防守薄弱的腹部。
如果細看的話,這位置竟然和林伯山腹部的拳痕一模一樣!
聶徐川生生挨上一拳喉頭湧起一陣腥甜,血性被徹底激發,當然不會讓他占到便宜,雙手橫絞住他的脖頸,小腿下踢幾乎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阿瓦一時不察失去平衡,聶徐川趁機抱住他的頭往地上狠砸,砰砰作響毫不留情,一邊腦袋要被砸爛,血液幾乎聚成一個小坑。
但沒想到阿瓦還有繼續行動的能力,雙手使力硬生生掰斷了聶徐川的手指,讓脖頸掙脫出來。
聶徐川垂着左手的斷指繼續前撲,阿瓦搖晃着血糊糊的腦袋堪堪躲過,喉嚨如同風箱般沙啞喘氣,“很好,很好......你是真的,激怒我了!”
阿瓦的拳風在下一秒淩厲而至,聶徐川絲毫不憷與他對上,“你他媽!先把普通話練好再來中國!”
一分鐘之内數不清過了多少招數,兩個人纏鬥在一起你來我往甚至出現殘影!阿瓦招數下流狠辣,專挑聶徐川的傷處出手,腹部的幾次遭受重擊的聶徐川噴出一口血來。
但聶徐川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拳拳往他腦袋上招呼,阿瓦幾乎強撐着最後一口氣在和他打。
“不許動。”
時歸如鬼魅般出現在阿瓦身後,冰冷的槍口對準阿瓦的後腦勺。
聽到到熟悉的聲音,阿瓦放開手,雙手緩緩舉過頭頂。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在顫抖,但這種顫抖并非來自于恐懼,他眼底無邊的興奮就快要掩飾不住,他仿若高/潮/般激動,眼角蓄起的一滴淚水轟然落下。
聶徐川渾身是血地從地面撐着身體站起來,看着與他對視的時歸,還有虔誠跪于地面血淚交雜的阿瓦,這場面說不出的怪異。
阿瓦顫動着想要轉身。
“我說過,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