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查到了!殷竹有一個女兒!”
猴子風風火火往辦公室跑,将一份證詞投上大屏幕。
“我走訪到殷竹很早以前雇過的一個保姆,說她女兒出國留學了。”
聶徐川看向歐陽,殷竹是他和謝黎負責查的,如果她有一個女兒,不可能會被遺漏。
歐陽委屈巴巴開口:“老大,戶籍那邊查過了,她戶口本上就她一個人,連婚都沒結。”
“不怪歐陽,殷竹應該是故意隐瞞了女兒的存在。保姆說她也沒見過,還是無意間聽到殷竹打電話才知道。”
猴子解釋了一句,接着說:“殷竹女兒被送到美國去念小學,按照年齡推算現在應該在20歲左右。”
聶徐川思忖半天,殷竹有女兒,但在她被拘捕這些天似乎從未露過面。
“殷竹被抓後,貨滴滴的管理是誰在負責?”
“是底下一個副總,據說是殷竹的情人。”
看來殷竹這些年表面上光鮮亮麗,日子實際上也不好過。女兒和情人在她被捕後都選擇獨善其身,連一面都沒和她見。
一個是多年隐藏的女兒,另一個是毫不掩飾的情人。
聶徐川立刻下了決斷:“女兒是個突破口,這兩天讓謝黎找機會提審試探一下。”
“猴子,你接着查她女兒,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被她藏住?她有可能掌握了什麼。”
聶徐川話音落下,辦公室裡又陷入忙碌,電話鈴聲、交談聲、還有紙筆的唰唰聲一齊塞入了時歸的腦袋。
在這緊張的嘈雜中,謝黎的話在他腦海裡響起——求救。
隐晦的一閃即逝的求救信号都藏在意義不明的話裡。
某種熟悉的情緒觸碰到時歸的神經,莫名的悲哀席卷了他。
再一次,他捂住心口,無措地望向聶徐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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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彰霧山。
過了一周案子仍然沒什麼眉目,支隊開會讨論決定從時歸的想法為起點查一查這個山裡的彰霧村。
“老李,麻煩你了,又讓你帶我們進村一趟。”
“嗨,沒事。”
自從知道他們是同行以後,老李話少了很多。聶徐川能看出來他是在真心為山裡謀發展,隻可惜獨木難支。
“上次打電話問了小周,就是之前在山腳下攔車的那人,他說村子裡就和以前一樣,沒什麼外人來,也沒搞什麼這教那教的。”
時歸在一旁支着耳朵聽。上次的從小周手裡買的薄荷糖已經快吃完了,白色的油紙上鋪着最後一闆,橫豎兩條線均勻分成了九小塊。
老李餘光撇見一旁的時歸,欲言又止。
“我聽說這位小兄弟受傷了?”
時歸腦袋上的傷疤已經拆線了,高領打底衫堪堪遮住脖子上的淤痕,他嘴裡含着一粒薄荷糖,回答得含糊:“已經好了。”
原本聶徐川是不打算帶他來的,但是某人搬出之前聶徐川“29歲自力更生”的那套說辭,聲稱自己的發現自己查。
這波純屬聶徐川一個月前扔出去的石頭帶着回旋镖砸中自己的腳。
等他們到了,山腳下守休息處的小周已經在村口等候了。
“你們怎麼又來了?”他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明顯有些不耐煩,“你們停在山腳下的警車,拉的警戒線什麼時候撤走?”
“案子查清了就走。”聶徐川态度坦然,回答得不卑不亢。
“小周,都是工作需要嘛,理解一下。”老李走上前攬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沒事兒,他們問兩句話就走了,不會打擾村子。”
小周不太信任地打量他們片刻,被老李往前帶了幾步才不情不願地給人領了進去。
彰霧山山體坡度大,雨季水土流失比較嚴重。再加上西南邊土質偏酸,鈣鎂鉀等微量元的淋失導緻土壤貧瘠,不适合大規模開墾。村民們大多在自家磚房邊圈了地,養些家禽,種些茶樹和菌菇之類。
時歸跟着往前走,随處環顧一圈。
“這兒好像沒有商店。”
“村裡人少,住得散。需要什麼給小周說一聲,他每個月都要去城裡進貨,山腳下做點小生意。”
“唔。”
村裡沒修路,隻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地裡走街串巷。臨近中午家家戶戶都閉門做飯,小周領着他們來到村長家。
村長家院子沒關,推門進去他兒子窩在一張寬大的老式八仙椅上看直播,屏幕上幾個身嬌體軟的小男生正勁歌熱舞跳得快活。
村長聽見來人了趕忙從廚房鑽出來把他兒子呵斥進房間,“他媽的不成器的東西。”轉過身來臉上又堆起略微讨好的笑容,“犬子,見笑了。”
村長兒子走的時候有些不情願,撇見聶徐川身後白白淨淨的時歸,嘴裡不幹不淨地吹了聲口哨。
“他幹嘛呢?”時歸不解。
聶徐川面不改色:“舌頭疼。”
“噢。”
衆人:“......”
飯還沒做好,餐桌邊上已經坐滿了。按照村裡的習俗來,村長占了主位,聶徐川和時歸陪坐兩側。
“聶隊長,您上次讓老李幫忙打聽的問題,咱們村裡确實是不存在啊。要硬說有,也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習慣,也不違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