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和趙望和告别之後,直往男營裡邊去。她現在可是軍營裡的風雲人物,故而一出現,沒有出兵訓練的士兵們都看起了熱鬧,她好心情地擡手回應,惹得衆人紛紛搭話,好不熱鬧。
她就這樣一路打着招呼走進了胡統的營帳裡,恰好幾個師兄都在,她笑彎了眉眼,團團行禮,“諸位師兄,我打算給家裡寫信,你們可有要寄回去的家書?”
幾個師兄正談論起師妹的變化呢,此時見她突然進來,像年輕的林刊,臉上有明顯的心虛模樣,倒是胡統等人,面容微有複雜。
自入兵營後,師妹不僅身手突飛猛進,連脾性也變得越來越多,和衆師兄們也越來越疏遠,聰明如黎庶、胡統二人,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隻是無法言說這種不對勁在何處。
不過看見謝知微這般俏麗精怪的模樣,那種熟悉的感覺又瞬間湧了回來,黎庶出言試探,問道:“先前我們說要寫信給師父的時候,你一直都不願意,咋今天倒是積極起來了?”
謝知微雙手負背,腳尖點地,脖子微縮,有些心虛地說道:“這不是不顧爹娘勸阻,非要當兵,心裡發虛嘛,而且之前我都是個小兵,說出去也給爹娘丢臉。”
說着她一挺胸脯,驕傲地擡起頭來,得意地道:“現在的我不一樣了,我現在是都尉,隻要我後邊立功,我還能成為将軍,執掌大軍!”
她這臭屁的樣子一出,林刊率先噗嗤一聲笑出來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有人尾巴要翹起來了。”
謝知微不甘示弱地說道:“那我有可以翹起來的尾巴,六師兄你沒有。”
王大成哈哈笑了起來,原本他還被師兄們說得确實對謝知微有所複雜的心情,當下就被她給安撫了,看上去和以前并沒有兩樣啊,當下說道:“你又在逗你六師兄了。”
黎庶看到這樣的謝知微,到底還是放松了些,道:“我們都是人,自然沒有尾巴可以翹。至于你為什麼可以翹尾巴,那就……”
謝知微被黎庶這般打趣,頓時瞪大了眼睛,轉頭沖胡統告狀,“大師兄!你快看二師兄,他欺負我!”
胡統同樣也是因為謝知微這種熟悉的感覺而放松了心神,到底還是為師妹驕傲的,但對于師妹的行為不能縱容,闆着臉道:“無論你在外是好是壞,家裡人都惦記着你,難道你一直是小兵,就永遠不給家裡去信了嗎?”
謝知微愧疚地低下了腦袋,“是我想岔了,殿下已經教訓過我了,大師兄,你就别說我了嘛。”
王大成詫異地問道:“殿下還跟你說這個?”
謝知微點頭,林刊激動地說道:“還得是殿下,一說師妹就聽話了。”
胡統心裡是感激的,道:“你能得殿下如此器重,可萬萬不要讓殿下失望啊。”
謝知微彎着眼睛道:“我視殿下為知己,自然不會讓殿下失望。”
師兄幾人對視一眼,黎庶開口道:“現在都在傳你是謝念轉世,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知微也預想到了他們必然會問起這件事情來,說道:“我們外邊說。”
幾人起身走了出去,把營帳留給了因不好打擾他們說話而出去了的袍澤。走到一處靜谧的地方,謝知微收斂了方才的嬉笑,眉宇冷肅,說道:“師兄們也知道,陳将軍和任将軍都是原謝家軍的中流砥柱,現在投奔殿下,但面對昔日戰友,他們肯定也不願意刀劍相向,再加上明朝荒唐,他們想為謝家軍謀得生路,就起了這個念頭。”
胡統皺眉,道:“那也不是拿你來當擋箭牌的理由。”
謝知微認真地看着他,“這是我自願的。”
“我向來都很崇拜謝念,經常把她挂在嘴邊,如今我能有機會接觸她的軍隊,為她報仇,隻不過是傳幾句謝念轉世的話語,和我得到的相比,不算什麼。”
“不會有人真的相信我是謝念轉世,可我隻要夠強,能掌控得了謝家軍,總有一天,我會變成新的謝念,執掌新的一個謝家軍,可以說,這是天掉餡餅,不是嗎?”
黎庶冷靜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掙脫不了謝念轉世這個稱号呢?”
謝知微傲然道:“我不會擺脫不了。”
林刊見她如此自信,有些被她的氣勢震懾到,不由得和三師兄王大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震撼。
胡統皺眉,剛想說話,就被謝知微打斷,說道:“師兄,别忘了我現在的戰績。”
她上的戰場不多,可卻都是旁人做不到的輝煌,這一點,沒人能否認。
“況且,為了順利接管謝家軍,陳将軍他們必當竭盡全力輔佐我,師兄,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這是一步登天的機會,風險和收獲并重,而且這是對戰局有利的事情,也對殿下有利,我必當竭盡全力。”
黎庶道:“萬一失敗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