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你們想要重組謝家軍,而我姓謝,同為女子,所以,是想要把我打造成為謝念一樣的存在是嗎?而我是謝知微,并非是謝念,我為何要做她的替身,去完成你們的夙願?”
任大勇開口說道:“我們并無惡意,也并非想讓你成為傀儡,若真讓你做傀儡,我們又何必來這一遭?是我們見才心喜,欣賞你的天賦,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有天賦,不重組謝家軍,一樣能夠打出威名來。”
陳金築道:“但是太慢了。”
他看向謝知微,眼神變得堅定了下來,“需要多少場勝仗,才能打出赫赫威名?就以你手下一千女兵,還都是新兵,能否在下一場戰役中活下來多少人尚且還不好說。”
他向後一靠,平靜地說道:“我們教你學破空陣,協助你練兵,為你沖鋒陷陣,而你豎起謝家軍的旗号,你能以最快的速度揚名,而我,也能為将來的同袍伫立一個新的容身之地,這是兩赢的事情。”
“但是,若是你沒有這個本事,爛泥扶不上牆來,我們也沒有必要費勁心思浪費在幫扶你身上,我們完全可以憑借自己在姬家軍裡站穩腳跟,為日後收留他們做準備。”
謝知微如何聽得他說自己沒本事?當下冷哼一聲,“你不如謝念,謝念不如我。”
任大勇大怒,拍桌而起,“放肆!你一個黃毛丫頭,拿什麼跟謝念比?”
謝知微雙手環胸,冷漠地說道:“若我不如謝念,拉起謝家軍新旗幟這件事,也不過是畫虎類犬,徒惹他人笑話。”
陳金築心中微震,目光深沉地看向謝知微,“你又憑什麼說謝念不如你?”
謝知微下巴微擡,“那便等着瞧。”
陳金築便道:“我也不為難你,下一場戰役,我會讓殿下把你安排到我旗下,隻要你能率領你的女兵打赢一場勝仗,我們就有接着談的可能,不若,就當我們今天沒來過。”
“那就如此罷。”
謝知微起身離去,似乎頗有些不歡而散的意味。
但是他們都知道,如今不過是一次試探而已。謝知微離開營帳,原本臉上的冷意全都消失不見,隻留滿臉的怅然。她發現自己如今深陷在姬家軍中,苦苦掙紮,更為可怕的是,自己身邊的人,已經逐步淪陷了。
她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對于明朝的忠愛與自己是個棄兒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碰撞,苦不堪言。
但是對于陳金築二人的提議,她不得不做出回應。如果要重新建立謝家軍,她斷然不會把這個機會拱手讓人。倘若真如陳金築所說,要為日後給謝家軍找一個栖息之地,便是自己不能逃脫的責任。
與其任其發展,不如把統領的位置搶到手,因為那是屬于她的謝家軍。日後無論是想要做出怎樣的決定,将士在手,她總歸還有說話的權利。
這是謝知微再和陳金築二人談話時候,腦子裡過的計劃,所以才會就着陳金築的話順坡下驢。她本不想參與這一次的戰役,可是,若是為了将來,她不得不這樣做。更何況隻有赢得這場戰役,她才能從陳金築等人口中挖出更多的内情來,否則,以現在的自己來說,根本沒辦法和陳金築談條件。她實在是太想知道陳金築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陳舒禹的死亡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麼?
想清楚這些,謝知微神色逐漸變得堅毅了起來。
而陳金築二人看着謝知微離開,任大勇有些憂心地說道:“你說她能打赢這場戰嗎?”
陳金築說道:“我自會照看于她,但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尚且不能獲勝,那還有什麼重建謝家軍的必要?”
剛過元宵,明軍就發起了沖鋒。
由于陳金築的叛變,再加上任大勇的被擒,趙望和這個人似乎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讓人膽寒。洪群永深覺自己以恒義城作為突破點是個錯誤的決定,好不容易借由謝宏鶴之手安撫好了謝家軍,他已然不敢再次沖恒義城發起進攻。
他選擇了從拙城入手。
然而拙城又有程洛鎮守,軍師楊紹曦就在一旁,糧草無憂,兵強馬壯,面對着明軍的攻城,絲毫不懼。一連幾日,都沒能撬動拙城一點,而士氣已然再一次下滑。
洪群永已經多日睡不好覺了,而謝弘鶴看了不少兵書,厮以為自己應該也有了一點能力,再加上謝家軍對自己的敬重,那顆文人的心越加膨脹了起來,幾次洪群永在布局的時候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惹得洪群永殺心頓起。
就在洪群永與謝弘鶴關系越加僵硬之時,姬家軍裡也是吵得臉紅耳赤。不過這是因為在争搶出戰的機會,而非鬧矛盾。洪群永居然敢進攻拙城,難道恒義城就要光看着不做支援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故而大家都在争搶這次的機會。
李盛不會出戰此次戰役,會和趙望和一起坐鎮後方,所以就站在了趙望和下首,看着自己的屬下将領整得臉紅耳赤。
主要是以沈思霖、章作衡、陳金築三人為首在搶,還有林青芸在一旁為女營據理力争。
儒将沈思霖激動得一拍桌子,憤而站起來,“章作衡,我忍你好久了,你以為我真的是吃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