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以一個出乎意料的強勢姿态,鎮住了所有人。哪怕大家對于她的領兵能力抱着極大的懷疑态度,但是她的武力擺在眼前,根本無法否決。
至少,她做不成主帥,也能做個猛将。
而因為她的武功與謝家有相似之處,陳金築和任大勇二人對她産生了些許的好感。任大勇更是仗着自己年紀偏大,不會産生流言蜚語而天天厮混在謝知微身邊。
他本意是想要在一旁觀察觀察謝知微的,如果有需要的話他也不介意搭一把手幫忙練一下兵。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并不像是一個新人一般不知從何下手。相反,她做得頭頭是道,不過是幾天時間,她的隊伍就被訓練得有模有樣了。
任大勇看着謝知微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震撼,找到了陳金築,摸着腦袋驚歎,“像,真的太像了。”
未等陳金築說話,任大勇已經開口說道:“不是說樣貌像,也不是說武功像,而是性格和作風太像了。要不是那張臉擺在這兒,我真的以為是謝丫頭站在我面前。過了年,她也才十七歲吧?如此年輕,甚至做事比謝丫頭還要穩重。”
陳金築神色微有異樣,他雙手負背,來回踱步,“她的師兄們,就在營地裡,這些天我接觸過,得知她以前雖然有些武學天賦,但是武功絕對沒有如今這般高強。”
任大勇問道:“那是她的身份有問題?”
陳金築搖了搖頭,“身份沒有問題。殿下派人查過,謝知微出身霍城謝家,參軍之前行事較為懶散,她的改變,是從參軍開始的。”
“我問過林青芸,在她第一天入營的時候,就和林青芸交過手,那時候她還不是林青芸的對手,而後她挑戰女營,武功是一天一天地變化,開始融合大家的身法。然後,又去挑戰了男營,那個時候,已經是差不多無人能敵了。”
“她的武功是一點一點演變成今天這樣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從一開始的笨拙,變得越來越聰明,我猜……她可能是個天才。”
任大勇倒吸一口氣,“她才參軍多久?”
陳金築苦笑,“至今也不過是大半年的時間。”
任大勇激動地握住拳頭,“那豈不是比謝丫頭還要有天賦?”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應該是這樣。”
任大勇忍不住快步走了兩步,眼神發亮,“她也姓謝,她和謝念很像,難道是上天舍不得收走她,所以派她來了?”
陳金築苦笑不得,“大勇叔,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任大勇卻自顧自地擺手,“别不相信我的話,照我看來,她的領兵天賦恐怕也不差,隻要她能打幾場勝仗,未嘗不會是第二個謝念。到時候,我們未必不能創造出第二個破空陣來。”
任大勇說着說着亢奮至極,他一把抓住陳金築的肩膀,激動地說道:“金築!謝家軍!我們可以重振謝家軍!”
陳金築萬萬沒有想到任大勇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一顆心瘋狂跳動了起來,“你瘋了?!沒有謝家,哪來的謝家軍?!”
任大勇比他聲音更大,“她姓謝!明朝的謝家軍已經沒了,但是我們可以帶出一支全新的謝家軍!你看看明軍如今的樣子,你看看如今的謝家軍!”
任大勇躍說越覺得這樣可行,他飛快地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再這樣下去,謝家軍還剩下什麼?要麼湮滅衆人,要麼就是被排擠冷落,裕安帝不仁在先,我們為何又非要守住那一份義?金築,你聽我說,我們建立一支新的謝家軍,把他們接納過來。”
任大勇眼睛都發紅了,“隻要謝知微出色,我們就能把謝家軍的旗子重新扶起來!”
陳金築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他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親,一想到自己的家破人亡,又紅了眼睛。
任大勇卻是個莽将,是個說幹就幹的人,拉着陳金築就直接沖去找了趙望和。
陳金築還在猶豫,但終究還是謝家魂占據了上風,沒有阻攔,兩人就一同站在了趙望和跟前,任大勇快速地把自己的主意說了一通。
趙望和沒有想到兩人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饒有興趣地看了陳金築和任大勇一眼,她溫和地道:“想要重新建立謝家軍,并非是隻要是姓謝就可以了,你們确定謝知微可以擔起如此重任?”
任大勇咧嘴笑道:“殿下有沒有看過謝知微練兵?如果看過,殿下恐怕也會像我這般對她有信心。”
趙望和便看向陳金築,問道:“金築,你是怎麼想的?”
陳金築被任大勇偷偷拽了一下,從自己的思量中回過神來,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道:“敢問殿下對于明國有何看法?”
趙望和語氣溫和,但又帶着一種睥睨的姿态說道:“不足為患。”
陳金築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重振謝家軍,一可動搖明軍軍心,二則末将希望他日明軍兵敗之時,原謝家軍能有歸屬。”
趙望和道:“你們就不怕謝家軍壯大,再來一次功高蓋主?”
陳金築語氣帶些怅然,但又堅定地說道:“此謝家軍非彼謝家軍,謝知微也并非謝念。”
趙望和又看兩人,問道:“你們要扶持謝知微?哪怕她才是謝家軍主帥而你們隻能是副将?”
任大勇本就不是個适合做統帥的人,對于這個位置并無沾染之意,所以擰頭去看陳金築。而陳金築沉吟片刻,這才擡頭對趙望和說道:“隻要她有能力,我心甘情願。”
趙望和笑了,“此事本宮允了,但是要怎麼做,你們需給本宮個章程來。怎麼說服謝知微,也是你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