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望和上前拍了拍程洛的肩膀,“本宮回來,是坐鎮此次的戰役,這關乎到我們能不能守住這三州,事關重大,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楊紹曦能見着趙望和,顯然很是高興,不過隻見到她自己,想起謝知微來,問道:“殿下,謝知微呢?”
趙望和道:“她随後就到。”
程洛松了一口氣,笑道:“我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兒,她回來就好,這場大戰,少不了她。”
趙望和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接話,楊紹曦看在眼中,略有狐疑。
趙望和說道:“召集大家半個時辰後開會。”
“是。”
一場又一場戰術研讨會議開下來,一道道指令發送下去,趙望和從回來一直忙到晌午,這才暫時把當前情況給理了個大概,吩咐散會之後,趙望和才有時間沐浴更衣。
在她用膳的時候,楊紹曦來了。
“仲秋,坐,陪我吃兩口。”
楊紹曦坐在了趙望和下首,熟知趙望和性格的他沒有多說廢話,直接說道:“礦山所剩山體已然不多,作為改造牢犯可以,但想要從中挖出多少白銀恐怕難。”
趙望和吞咽下口中的東西,這才說道:“白得的東西,有就行。”
“殿下想如何處理這些流出去的白銀?”
此事趙望和顯然已經有了盤算,說道:“三州如今剛換歸屬,若想得到百姓簇擁,免不了多花心力,先獲取百姓信任,再做打算。”
楊紹曦沒有提出異議,他看着又恢複了風采容貌的趙望和,突然笑了起來,道:“殿下這次能回來,和明國調兵脫不開幹系吧?”
趙望和吃得慢條斯理,每次說話都是先把口中的東西吃下去才開口,“陛下如今在給我物色新驸馬。”
楊紹曦臉色的笑意立刻消失了,他嗤笑一聲,“你都已經離開皇城,為他開疆拓土,他就是這樣對你?”
“惦記着我會孤單吧。”
楊紹曦冷笑一聲,“殿下,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楊紹曦如此無禮的話,卻沒有讓趙望和生氣,她神色幽幽,“他已經是個合格的帝皇了。”
楊紹曦卻氣得站了起來,甩袖走動了一圈,道:“那若是這次議和成功,他是不是就要壓着你成親?順勢讓你把兵權交出去?橫豎戰事也平了。”
“議不了和。”趙望和搖了搖頭,“秦關崇雖然是議和派,但卻有些頭腦,我開的條件之苛刻,他斷然不會答應,隻要我不松口,他隻能從裕安帝處尋求幫助。”
趙望和看向楊紹曦,“為了日後的安甯,明國隻能打,而且必須赢。”
“靠洪群永?”
“不要小看洪群永,畢竟他也是身經百戰。但是,他底下的謝家軍卻是個突破口。”趙望和停頓了一下,說道:“有謝家人的謝家軍天下無敵,沒有謝家人的謝家軍,想要尋取個破綻,并不難。”
楊紹曦卻有些好奇,問道:“你到底給明國開了什麼條件?”
趙望和勾唇一笑,“一個給得起但又會讓他肉痛的條件。”
顯然,趙望和是故意的,不過她也有壓力,道:“這一戰必須要赢,如果我沒猜錯,胡國恐怕會參與到這次的戰役來,但以興義帝和肖元晟的性子,恐怕主要是為了掠奪。”
“好吧,看來你已經有了成算,那我什麼時候能走?我在這兒已經待了夠久了。”
“現在還不行,三州的基礎太差,我人手不夠,不能是朝廷的人,但也很難挖得到别的人才。”趙望和說到這裡,又問道:“半語那邊如何?”
楊紹曦提到他顯然頗為高興,道:“很不錯,百川書院的學生,果然不同凡響。”
趙望和神色柔和了一些,“前陣子我曾書信給了百川書院的另一位同窗,若是他肯過來,你就不用守在這裡了。有他和半語一起,這三州不成問題。”
楊紹曦好奇了起來,“他叫什麼名字?是哪兒人?我看下我有沒有機會碰着他。”
“姓朱名韫深,字長柏,恒國人。”
楊紹曦目前生意還沒涉及到恒國去,不禁有些失望,“希望能說服他吧,我不想再呆在這兒處理政務了。”
政務啊……真不是人該幹的事情。
而被他們提及的朱韫深,此時正走在荒野上,陌生的路線,長滿雜草的道路,馬匹都已經賣了換錢,隻能買一頭驢托着一箱子書以及些許行囊。
随從嘴巴幹裂,有些痛苦地說道:“少爺,一定要這樣嗎?”
朱韫深卻恍若沒聽到随從的話來,滿臉的失望和嘲弄,似有魔怔一般念着,“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