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未能想出什麼頭緒來,兩天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這一天剛入夜,謝知微就在收拾東西。
再不舍,尚言歸也沒有辦法阻攔謝知微的離去,隻能緊跟在她的身邊,亦步亦趨。
謝知微也沒有多少東西,隻有一個小包袱背在了身上,就準備快馬加鞭趕回去。臨出門前抱了抱尚言歸,她心情雖然急躁,但對于尚言歸還是有些不舍的,“在府中多聽先生的話,知道不?”
謝知微客氣地沖梅經山行禮,“往日多有得罪,還請先生恕罪。”
梅經山悠哉悠哉地搖着自己的羽扇,道:“祝君凱旋。”
尚言歸大眼睛蓄滿淚水,不舍地抱着謝知微的脖子,問道:“知微姐姐,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長公主府是趙望和的大本營,自然有心腹留守,謝知微也沒有那麼擔心尚言歸的事情。隻是說什麼時候見面這一點誰也說不準,謝知微安慰道:“總有機會的,我到了給你寫信,你也可以寫信給我,寄給殿下,殿下自會把信轉交給我。”
“嗯。”
夜色漸黑,已是出發好時候,隻是謝知微沒有想到自己推開側門的時候,會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卻是在尚府曾有一面之緣的溫以修,此時的他依舊是白衣書生打扮,隻是背上也背了個行囊。他見到謝知微,儒雅地行禮,“小生見過這位姑娘。”
尚言歸從謝知微背後冒出頭來,疑惑地問道:“表叔?你怎麼會在這?”
溫以修見禮道:“公主,在下是聽從殿下的吩咐,過來與謝姑娘一起出發的。”
謝知微的眉眼一下子冷淡了下來,問道:“和我一起出發?出發去什麼地方?”
溫以修笑道:“謝姑娘去什麼地方,在下就跟着去什麼地方。”他見一大一小都抱懷疑态度,不得不多加解釋道:“此事确實是殿下所吩咐的,不然在下如何得知謝姑娘準備出門?對了,梅先生也知曉,消息就是梅先生送過來的。”
一大一小同時轉過頭來,梅經山喝了一口酒,聽罷點了點頭,“是,是我送的話。”
謝知微臉色可見飛快地垮了下來,那是戰場,這個白面書生跟着是要什麼的?難道趙望和真的被這張臉給迷惑了?
但是再不滿,也得憋着,她無權反抗趙望和的命令,她很快接受了這個安排,轉頭對尚言歸道:“公主請留步,我們這就出發。”
尚言歸點了點頭,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說道:“知微姐姐記得給我寫信。”
兩方分别,在新啟帝的默許安排下,兩人出了城。謝知微轉頭對溫以修道:“事出緊急,我們得加快腳步,溫公子,可以嗎?”
溫以修體貼地說道:“謝姑娘不用顧及我,我能跟上。”
他要這樣說,謝知微就當是他真的可以,然後她就放開了速度跑起來。
這一跑,直接把溫以修半條命都給跑沒了。他見謝知微長得秀麗文弱,卻不想她竟然這麼拼,一天就隻休息三四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路上。
溫以修下馬的時候,大腿内側都磨得血肉模糊,他見謝知微嚴肅的樣子,更是不敢提半分意見,不然他怕謝知微真的會把自己丢下來。
這樣趕路,在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拙城。溫以修從馬上下來的時候,直接腿軟跪在了地上。
在府衙門口的恰好是楊紹曦,他懷裡抱着一堆文書,他才看見是謝知微趕回來了,然後就被地上那個人給吸引了目光。他似笑非笑地道:“倒也不用向我行如此大禮。”
謝知微餘光瞄到溫以修臉色難看,全當沒看見,她從馬上下來,“楊軍師,殿下在嗎?”
楊紹曦道:“洪群永率軍攻打恒義城,殿下過去坐鎮後方了。這位是?”
溫以修憑借着自己的毅力從地上爬了起來,哪怕雙腿顫抖,但他還是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來,“在下溫以修,如今還是一名白身。”
哪怕是經曆了幾日的趕路,溫以修那張髒兮兮的臉也掩不住他五官的出彩,楊紹曦明顯是有一瞬驚訝,旋即他沖謝知微道:“謝知微,你從哪找到的人才?”
謝知微臉黑,道:“這是殿下找的。”
她在殿下二字處咬了牙,楊紹曦見謝知微這般反應,就差沒撫掌笑起來了,他樂呵呵道:“殿下好眼光,好眼光。”
謝知微臉色更黑了。
溫以修坦然接受楊紹曦的調侃,他在方才謝知微叫他楊軍師時便已知曉對方身份不簡單,自然不會得罪人,“楊軍師客套了。”
謝知微重新上了馬,“既然殿下在恒義城,那我就先過去了。楊軍師,溫公子就交給你了。”
說罷謝知微也不等溫以修反應過來,直接打馬離開,溫以修留在這裡作甚?自然是想去見趙望和的,當下就想要重新上馬,“謝姑娘,你等等我。”
留給溫以修的隻有一個背影,而他則被楊紹曦給拉住了,“哎,溫公子是吧?不急不急,來都來了,就在這等殿下回來就好。放心,待得恒義城事了,殿下是肯定會回來的。”
就這樣,溫以修甚至于都沒能見到趙望和一面,就能楊紹曦攔截了。
楊紹曦一聽是趙望和找的人就知道這肯定是被她坑來幹事兒的人,甭管他長得有多好看,趙望和能開口叫他來三州的,那都肯定是為了建造美好三州挖來的人才。
沒辦法,三州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