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笙對傅焱的感情一直都是壓抑着的,就連同在夢中,也隻是祈求傅焱不要抛棄他。
在夢中他也隻敢牽傅焱的手,至于其他的肢體接觸他是從來不敢想的。
他怕他哥覺得惡心,因為他哥是個直男。
葉雨笙唯一一次去京大找傅焱就是傅焱大四拍畢業照那天,趕上高考占用考場他們放了三天假。他本來是不想去的,怕見到傅焱會控制不住他的情緒。
他沒有想到當天早上八點多他起床走到客廳就發現沙發上有道傾長得身影,穿着白色襯衫短袖,袖口上的金屬紐扣還在隐隐閃動着光。
傅焱交疊着雙腿,随意地靠在沙發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銀絲框眼鏡,聽到動靜擡眼看去。
客廳朝東,早上太陽很大,陽光灑了進來,襯得傅焱的臉光潔白皙。從側面打在臉上的陽光使五官打上了一層陰影,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穿過眼鏡鏡片把視線放在了葉雨笙身上,唇邊帶着笑意。
這瞬間葉雨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傅焱還在對他笑,臉上的笑意更濃烈了。
“愣着幹嘛?才一個月不見,小雨就忘記哥哥了嗎?”傅焱說這話的時候向下垂了眼眸,看起來有種失落感,“我真的好傷心呐。”
葉雨笙隻覺得心上一跳,他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感情又在見到傅焱的這一刻爆發。
“哥哥。”
聽到葉雨笙的聲音傅焱擡眼一看,葉雨笙的神色似乎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幾步就走了過來撲進他的懷裡,攬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頸間,聲音有點悶悶地,還有點顫抖,“我想你了。”
傅焱被這麼一撲還愣了幾秒,緩過神來之後才回抱着葉雨笙,輕輕地拍着溫聲安撫,“這麼想哥哥啊。”
“嗯。”葉雨笙的聲音很小聽起來有點模糊,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疏遠傅焱,可是因為傅焱的一個眼睛一句話,他下的決心成了笑話。
他總是反複掙紮,搖擺不定。
葉雨笙對傅焱的喜歡,是一種溫柔的陷落。
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踏進傅焱用溫柔為他編織的網,等他轉身,才發現他已經逃不出去了。
傅焱被葉雨笙的頭發蹭得脖子有點癢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好啦,哥哥以後會經常回家的。”
又抱了一會後葉雨笙才放開了傅焱問了句,“哥哥,你今天不是拍畢業照嗎?怎麼回來了?”
“因為前天打電話某個人拒絕了我。”傅焱伸手輕輕地彈了一下葉雨笙的腦門,“真的不想跟我拍畢業照嗎?”
“想。”
“就知道你在口是心非,所以我來接你了。”傅焱笑着揉了一下葉雨笙的頭,“還不換衣服?打算穿睡衣去拍照嗎?”
“馬上去換。”葉雨笙這句話還沒說完就已經飛快地跑進卧室了,隻有聲音從卧室傳出來。
葉雨笙很早就給傅焱訂了花,跑腿剛走他就坐上傅焱的車,到了校門口的時候跑腿甚至還沒到,傅焱先回寝室換衣服去了,他就在門口等了一會。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跑腿小哥就出現在了校門口,走到校門附近之後才拿出手機給單主打電話,手機才放到耳邊就聽見有人對他說:“給我吧。”
跑腿小哥回頭,就發現是剛剛下單的那人,他愣了一會有點迷茫,電話也接通了,說明情況後他才把花交到了葉雨笙手裡。
走之前跑腿小哥還問了葉雨笙一句,“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啊?”
“沒有。”葉雨笙垂眸看着懷裡的超大束的花,聲音沒什麼情緒,“我是有一個哥哥,但我們不是雙胞胎,我們長得不一樣,甚至連姓都不一樣。但是我們的關系具有法律效應。”
後面這句話是葉雨笙對自己說的。
這束花是他昨天去花店自己包的,主要的花是向日葵,還有一些檸檬草和小雛菊點綴,一共八朵向日葵,看起來特别大的一束。
葉雨笙也是包好後才知道向日葵的花語——
我的眼裡都是你,你是我的太陽。你在時我目不轉睛,無你時,我低頭什麼都看不見。
向日葵隻有一個太陽,而太陽卻有很多個向日葵。
對于葉雨笙來說傅焱就是他的太陽,把他從渾濁不堪的泥潭裡拉了出來,從此之後他的世界就隻能看見傅焱了。
拿到花後葉雨笙沒有去傅焱的宿舍而是去了京大圖書館前的大廣場前,廣場上有很多人,都是在拍畢業照的。
他找了一個角落靜靜的等着傅焱,隻不過他先等來的是祁随。
祁随老遠就看見葉雨笙了,拍完之後他就捧着葉雨笙昨天就送他的花過來了,他有點近視隔着老遠看到葉雨笙懷裡抱着一大捧花,很明豔的黃。
跟他手裡捧着的花的顔色是不一樣的,等他走進他才發現葉雨笙送給傅焱的花是向日葵,而送他的是秋麒麟。
盡管顔色一樣,花語卻千差萬别。
祁随忽然就停了下來,隔着一條馬路看了葉雨笙一眼輕聲歎了口氣,這種心情他真的太懂了。
自從上次撞見葉雨笙親傅焱眼下的痣祁随就知道了,他跟葉雨笙都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永遠不能說出口。
沒過多久傅焱就過來了,他換了學士服帽子提在手裡,旁邊跟着一大群人。到了廣場上傅焱一眼就看見了葉雨笙,笑着小跑了過去,“小雨。”
葉雨笙擡頭就看見傅焱朝着他跑來,在人群當中是最耀眼的存在。
他哥,一直都是太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