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威力巨大,靜谧的竹林在這股磅礴力量的沖擊下搖搖晃晃,竹葉被震落,不時傳來竹子不堪重負而斷裂的咔嚓聲。
狂風呼嘯,飛沙走石。
一道聲音很突兀地穿透過來,聲音雄厚還夾雜着氣憤。
“小武!”
一襲白衣徑直朝小武飛去,隻聽見“铿锵”一聲,李道長持劍和小武對峙。
“我竟看錯了人,你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的聲音包含太多無奈和悲痛。起初,黎圓和他說的時候,他還堅信小武不是這樣的人。
他眼中的小武勤奮好學、正直開朗,怎麼會是一個心思缜密、不擇手段的人?
“師兄,我一直都是這樣,不管怎麼說,我都是為民除害,不是麼?”小武把目光移到淩淵身上,淺淺一笑:“蛇族嗜血無情,殘害無辜,我隻是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
“是麼?我族避世,若不是你們攪亂平靜,又怎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淩淵也是冷冷笑着,若是換作往常,他定是懶得解釋那麼多,可今日,他很想看宗門之人内鬥的場面。
自相殘殺,最有趣了。
“隻要是妖怪,都該被殺!她們都該死!”小武眼神淩厲地看向李道長,大手一揮,冷硬道:“敢擋我者,死!”
一同趕來的莫绮雲冷哼一聲:“今日,我為宗門清理門戶!”
她手中的風雲鞭絕往地上一甩,“啪”的一聲脆響,地面上的塵土紛紛揚揚。
小武看她這副作态心中便惡心反胃,面上卻表現出往日虛僞的微笑:“師姐,你應該早就看不慣我了吧?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自認為沒有露出馬腳,不應該啊。
“我最看不慣你這種表裡不一的人!”莫绮雲冷哼一聲:“你以為在我面前玩那些小把戲真當我看不出來麼?”
表面和她親近,背地裡卻诋毀,言語污穢,不堪入耳。
自以為僞裝的天衣無縫,卻不知,壞事做多了,總是藏不住。
眼見事情完全暴露,小武聳聳肩,索性不裝了。裝了那麼久,他也很累的。
“師姐,師兄,你們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小武輕笑,言語不屑,他伸手一揮,朝他攻來的莫绮雲和李道長被困在原地。
她們腳下的陣法堅不可摧,即使修為強大之人也要費些功夫,更别提宗門這些廢物。
“早就知道你們已經懷疑我了,所以我留了一手,不止這片,整片竹林都有我的陣法,你們逃不出去的,也奈何不了我。如今你們來了正好,我一塊殺了,宗門以後便由我來掌管!”
小武口氣狂妄自大,但目前形式來看,确實無人能制裁他。
“是麼?”
戲也看夠了,真相也已經解開,現在,淩淵想殺了這個人。
“你.....你是裝的?”小武眼睜睜看着剛剛還倒地不起的淩淵站了起來,和沒事人一樣,甚至,周身的力量爆發到沖破法陣。
這股力量太過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小武後退一步,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淩淵擦去嘴角的血,金瞳赤裸裸盯着獵物,譏諷道:“這招還是和你學的,若說裝,還是你更勝一籌。”
他輕輕揮手便破開法陣,拉着黎圓往前走了兩步,莫绮雲和李道長托了淩淵的福重獲自由,她們重新拾起武器,一副進攻的模樣。
淩淵餘光瞥了一眼,淡漠道:“我知道你們要清理門戶,但現在,我要和他算算賬了。”
李道長本想阻止,還沒說話卻被莫绮雲攔下,對方朝他使個眼色,示意他先别插手。
無奈,李道長後退一步。
真聰明,有眼力見。
淩淵步步緊逼,回想起這段時日族人一個一個地消逝,心中的怒火便越燒越旺。
他們之間可不止一筆賬要算。
淩淵和小武之間算賬,黎圓和邬元興也要算算賬。
“我的好父親,現在,我們是不是也該算算賬?”
黎圓嘴角挂着淺淡的笑意,若是看久了又會覺得這笑有些冷。
真是和淩淵呆久了,神色也學了幾分。
有李道長在此,邬元興便覺得有了底氣,當着衆人的面指着黎圓罵道:“你個不孝女,白眼狼!上次見死不救,這次你又想幹什麼?這次那麼多人在,難道你要殺了我嗎?!”
黎圓有嘴,她也會說。
好話全讓邬元興說完了,她還說什麼?
“爹,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是你寫信把我叫過這來吧,是你和小武狼狽為奸,想殺了我這個女兒!從前你就打我罵我,現在聯合外人竟然想殺我!”
情到悲憤時,黎圓找準時機舉起匕首——
“等等!”李道長出聲制止,他走到兩人中間,長歎口氣,勸說道:“他好歹是你的父親,凡事莫要做太絕。”
李道長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他雖然正直,可卻有點多管閑事了。
“李道長,有句話說得好,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是我的家事,你插手不太合适吧?”黎圓一把撕下他的假胡子,露出一張較為年輕的臉,看着終于不奇怪了。
鼻子上突然一空,李道長還不太習慣,他尴尬地笑着走到一邊。
之所以戴假胡子,是因為他年輕有為,作為宗門裡的大師兄,他得嚴肅正經一點,這才戴上了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