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老王家的房門啪的一聲打開,一股冷風灌了進來。
睡得香甜的王顯春感覺到手上有股冰涼的觸感,他沒當回事,下意識把手伸進被窩,但那股冰涼的感覺還在。過了一會,他感覺到被子裡有東西在爬,那玩意很冰涼,又長又細一條,在他身上遊移,從手上鑽進褲腳,再慢慢往上爬,駛向最重要之地。
王顯春意識到那是什麼,立刻睜開眼拖下褲子,倏地瞪大雙眼。
隻見一條蛇正盤踞在那處上,朝他吐着蛇信子。
王顯春立即用手抓住那條小蛇往外一扔,拿起被子蓋住自己,哭喊着叫爹:“爹!爹!快來快來,有蛇啊!”
他被吓破膽子,哆哆嗦嗦躲在被窩,他爹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趕了過來,手裡還拿着一把刀,兩眼一橫砍下蛇的腦袋。
解決完小蛇後,他爹扔掉刀起身看王顯春的情況。
“别怕,爹來了。”
王顯春緊緊抓着他父親的手,眼神飄忽,嘴裡喃喃道:“爹他又來了,他一定是過來找我的,一定是的!”
“就一條蛇而已,給你吓成這樣。”老王對這個兒子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有一年不知道發現了什麼,看到了什麼,自那之後好好的兒子就變成了一個傻子。
整日神神叨叨,喃喃不清。
這幾日糟心事太多,既定的兒媳婦也不知所蹤,老王看到這個吓成慫貨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甩袖離去。
王顯春在身後喊道:“爹你别走!我害怕!”
房間中又隻剩下王顯春一人,他把被子套在身上,隻露出一個頭誠惶誠恐盯着房間中擺放的物品。
确實如他爹說的,什麼也沒有,如今是蛇繁衍的高峰期,竄進一條蛇進來再正常不過。
怕就怕,是那個東西找上他了。
“聽聞你娶媳婦了?”
冷不丁的,床頭傳來一道清冷慵懶的聲音。
王顯春一愣,顫顫巍巍看過去。
一人身着白衣,抱肘斜着眼睨他,還是如幾年前一般,容貌未變,年齡未變。
淩淵有足夠的耐心陪他,他坐下又問了一遍:“你娶媳婦了?”
“沒.......沒,她跑了。”這人問什麼,王顯春就乖乖回答,乖得不得了。
淩淵直接表明來意:“我看上她了,明日你去退婚。”
“可是.......”王顯春還欲說些什麼,觸及到淩淵寒冷的眼神,又把話咽下去。
猶記得幾年前,那時他還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卻在某天晚上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在荒野之上,他親眼看見一條巨大無比的蟒蛇搖身一變成了俊俏的男人。男人金瞳盯着他,出聲威脅他,以後要成為一個傻子,要是哪天被他發現自己不是傻子了,就會來殺了他。
直到今日,這個秘密他都沒對任何人提起。
“可是什麼?”淩淵笑眯眯看着他,金瞳一閃而過。
“您既然喜歡,我明日就去退婚!”王顯春低着頭快速說完。
他真想趕緊把這尊瘟神送走。
淩淵滿意一笑,本來他懶得管這件事,反正人也在他這裡,但轉念一想,自己的人和别人有婚約,總覺得不太舒服。
黎圓還不知道情況,隻聽到第二日淩淵過來說了一句:“你今日可以回去了。”
“啊?”黎圓納悶,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但望着淩淵悠然自得的神色,她突然就明白了些什麼,笑道:“好”。
第二日,黎圓隻身回去,回到家中,正巧遇到王顯春再次來到她家,往那一站又說道要退婚。
但這次理由換成,他覺得和邬惠不合适,兩個人不能一起成婚。既沒有污蔑邬惠和别的男人苟合,也沒有說出自己看不上對方的這種話。
這讓黎圓很好奇,淩淵究竟是使了什麼手段,把王顯春整得這麼聽話。
九成是恐吓。
王顯春一出面退婚,黎圓就回來了,是個人都覺得其中必有貓膩,邬元興勃然大怒,拉着黎圓想關到柴房打一頓,黎圓哪能白白被他打,剛想逃脫,王顯春一見情形不對再次發話。
“邬伯父,此事是我不對,我願意賠償一筆錢。”
王顯春對着邬元興和黎圓笑,隻是這笑容看起來十分勉強。
一聽到錢,邬元興面相都變了,他搓着手喜笑顔開,輕聲問道:“當真?”
“當真。”王顯春十分肯定地點點頭,他補充道:“邬惠姑娘很好,是我配不上,還希望伯父以後莫要打罵她。”
此時的邬元興哪裡聽出來王顯春是在暗自提醒他,他隻顧着高興,一個勁地應下,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王顯春把錢給他後便急忙離去,好似這裡有瘟神。而拿到錢的邬元興打開錢袋開始數銀子,全家圍在一旁看着。
黎圓一個人待在柴房靜靜看着,邬秀走過來奇怪地看着她,問道:“這些天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