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爾後知後覺小野的存在,也就把這句話當反話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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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亞城和伯蘭城,在現在通了蒸汽機車的時代,說遠也遠,說近也近。
兩天後,身着最不起眼的白色碎花裙的希爾,在伊澤爾的陪同下,第一次來到這座北境的堡壘。
伯爵大人、馬上要升級成皇後的希爾,出行沒有這麼簡樸過。
就算她刻意隐藏,但她金發碧眼、一身細膩白皙的皮膚,在廠區裡還是過于顯眼。一路上不管是誰,都對她行注目禮。
灰塵和機油的味道太過刺鼻,希爾幾乎是捂着口鼻來到禾聿的工作間外。
伊澤爾和佐伊把周圍看熱鬧的工人們都趕走,希爾才敲響工作間的門。
禾聿嗆了煙,咳嗽兩聲,嗓音沙啞:“誰呀?”
灰黑的門從裡被拉開,禾聿一邊抹臉上的灰一邊探出頭。
一瞬間,希爾的氣消了大半。
這家夥,還是和從她的花圃裡鑽出來那時候一樣嘛……
門外娉娉婷婷的女人站在黃黑色調的工廠走廊裡,太格格不入,讓禾聿恍惚了一下。
随後耳邊傳來好友不懷好意的偷笑。
禾聿不顧手上的污漬,一把拉過希爾的手腕,把她扯到房間裡去,砰的關上門。
門外,佐伊朝伊澤爾攤手,“你跟我來吧,等她出來。”
希爾很是好奇的打量這個工作間。一張工作台,一面牆堆滿了書,一面牆的玻璃櫃裡全是各種各樣的工具。
禾聿站在工作台前,無措地撓頭。
不知道她在研究什麼新玩意兒,工作台上堆放着幾簇巨大的金屬圓盤組成的銀色柱體,嚴絲合縫的咬合在一起,不同型号的扳手散落在地上。
這對希爾來說太新奇了,她隻知道莊園建築裡安裝了暗道履帶,她需要的東西隻需要搖鈴,廚房便能做好東西放上履帶,送到她所在的房間。
她不知道這些機械是如何設計、制造的,如今正有一件如此精密的儀器展現在她眼前。
禾聿彎腰一件件的撿那些掉落的工具,随着她彎腰的動作,背肌在薄薄的白色背心下若隐若現。
噢……夏天真是太美好了……希爾咽了咽口水。
禾聿裝作很忙似的繼續收拾她的工作台。
前幾天伊澤爾來的時候,她隻是想逗希爾玩,誰知道她會親自來?
陛下連這也不管的麼?她們這個婚約是不是太自由了??
但理智是這樣想,有人千裡迢迢來,隻為見她,她心裡要是沒有一點感動也太自欺欺人了。
突然她又有點慶幸,今天來廠裡之前洗了個頭。
禾聿抿着唇收拾完扳手,把丁零當啷的工具盒放回櫃子裡,拿起一旁幹淨的手帕沾濕,垂着頭靠近門背後的希爾。
“幹什麼?”希爾甩開她的手,“幾個月不見,你對我就沒一點解釋麼?!”
“給你擦一下……”
禾聿重新捉住她的手指。
禾聿把嫩白的手腕捧在手心,一寸一寸細細擦拭起來。
機油并不好擦掉,但禾聿不想用力,一次一次輕輕摩挲。
沾了涼水的手帕帶着絲絲涼意,可禾聿的手心很暖,勾得希爾渾身燥熱起來。
那張嶄新的手帕變成灰色,禾聿終于滿意地松了手。
希爾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她肩膀,把她逼得靠坐在工作台上。
“你把我騙得好慘啊。首.領.大.人。”
“希裡,我……”
那次回到港城,見到小時候的畫師,留下那副雙人畫像時,禾聿是心甘情願為了她暴露在教會眼前的。
她也想過坦白,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人家隻是在确認她的身世,好評估她是不是合格的老實alpha人選,她自己湊上去把什麼秘密都說了,想幹嘛?
禾聿錯開她審視的視線:“對不起。”
沒想到讓此人服軟竟然這麼簡單,希爾頓了頓。
“……這幾個月,有沒有想我?”
“是你想我了吧。”
“哼。是又怎麼樣?想自己的alpha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禾聿隻覺得戳在肩膀上那根手指,跟火柴也沒什麼兩樣。
“是麼?想我,還是想我的信息素?陛下不能給你?”
說着,禾聿站直了,掐住伯爵、不,皇後的腰,轉過身,很輕松地把她放到工作台上坐好。
房間裡突然充斥着暴雨潮濕的氣息,希爾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禾聿覺得自己或許也想她,傾身把頭顱靠在omega頸下的雪團裡。至少很想這裡。
任她在懷裡拱來拱去,希爾很享受這樣被需要的感覺,隻是揉了揉她幹燥的發頂。
“你别為了刺激我提陛下,我和她是很純潔的關系。”
禾聿頭正埋在她腰間,不知道嗅來嗅去在聞些什麼東西,聞言輕笑一聲。
她們純不純潔她當然知道。
alpha熾熱的呼吸噴灑,希裡不自覺緊了緊腿。
禾聿又嗅了會兒,單膝跪下把頭輕輕放在她大腿上,手指攪弄白色的裙擺。
“就在這兒可以麼?”
希爾抓着她頭發:“别磨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