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半城的分界線是中央大街,南北向的中央大街以西,是安斯奧夫山腳的區域,也就是下半城。
修道院便坐落于這條分界線東側。
老吉恩是這條街的老住戶了,他的鐵匠鋪開在中央大街的最南邊。
他的大女兒小吉恩已成年,早早的接手了他的鐵匠鋪,于是老吉恩不過五十歲,便過上了退休生活。
清晨起床,開啟他悠閑的一天。
在家裡洗漱完,指揮還在學習的小女兒燒起爐子,看她像模像樣地捶打幾十下。等到前一天辛苦勞作的大姐起床接過教學的工作,老吉恩便慢悠慢悠着出門去。
他的鐵匠鋪在這兒存在幾十年,這條街上都是老夥計了。
“老陳,上午好,”沒出門幾步,老吉恩就沖面包店裡招手,慢悠悠的踱步到店門前,“整個伯蘭城,我還是覺得你家的面包最好吃!”
等待食物時講幾句閑話,一兩分鐘後,老吉恩咬着個新鮮出爐的甜甜圈出來,繼續他的晨間問好活動。
時候尚早,很多店都還沒有開門,他晃悠到修道院門前時,手上東西正好吃完。
“埃裡克,早上好。”
他與修道院的守衛也相熟,埃裡克知道他每天早上要從家裡去到北邊的小河邊散步,并且熱衷于中途和鄰居們閑聊。
埃裡克瞧着老吉恩這張滿是滄桑的臉很親切,每每都能聯想到可能現在正在鄉間田野裡勞作的父親。
“您又出來散步來了?今天可不暖和哦。”
“我們打鐵匠身體可硬朗着!”老吉恩雙手背在身後站定,“對了小夥子,我怎麼聽說你們修道院……哎呀,昨晚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下半城也分好幾個區域,盧米拉被發現的西城巷離中央大街還有一段距離。
“沒有的事,您從哪聽說?”埃裡克先是一臉為難,然後又有些欲言又止,“就是……院長她嘛……哎!不好說!”
這不明擺着有情況?老吉恩就側着身湊近了,拍拍他的肩:“真沒事?你小聲點……”
埃裡克有些想炫耀的把實情講出來,又猶猶豫豫地害怕,老吉恩這個執拗倔強的老頭不放過他,兩個人就在這兒嘀嘀咕咕。
直到老吉恩餘光瞥見有兩個人影翻進了圍牆,才狀似惋惜地放棄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為難你。小夥子,好好工作!”
然後就潇潇灑灑地繼續往他的小河邊走,一路走一路駐足閑聊。
翻進牆裡的兩個成員,正抓緊時間在修道院裡分頭行動。
維希斯要來修道院和某人會面,但維希斯沒有出現。
時間并沒有過去很久,甚至教會也是剛剛才發現大主教失蹤——她夜裡沒有回大教堂。
所以這個某人大概率還在修道院内。如果已經離開,也能傳遞出很多信息。
現在的蒸汽機車隻是比馬車能承載更多人,速度沒有質的飛躍,帝國内跨城市的交通還是需要很長時間。
所以如果是外地人來與大主教見面,應該沒有這麼快離開。
能讓大主教親自來見,怎麼也是個重要人物吧?而修道院又不是接待來賓的場所,要秘密接待貴客,怎麼也得出現些異常。
如果修道院内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别,那麼這個人是都城人的概率是不是大些?
往花園方向探查的成員在腦中思索。
突然前面出現了人影,她不得不停下來,躲進灌木叢中。
這個身影走進了看清了,成員就覺得很眼熟。
小羊毛卷齊肩黑發、猩紅但下垂着惹人憐愛的眼眸、小巧精緻的鼻尖。
好像……前幾天佐伊給他們的資料裡,那個叫伽蠻的小omega的畫像就長這樣!
怪不得佐伊叫他們注意着她,原來她也是教會的人!
成員注意着身後的動靜,悄悄地在灌木叢後跟蹤伽蠻。
一直跟着伽蠻到了花園深處,一顆粗壯的梧桐樹前。
伽蠻警惕地掃視了四周,最後摸上樹下小巧的動物雕塑。
那尊精美的白鴿雕像雕刻在半人高的圍欄上,每隔一米的欄杆上便刻有一隻。
伽蠻将樹幹正中的那隻摁了摁,幾秒後,機關的轟隆聲從地下傳來。
入口處的青石闆地磚緩緩挪開,直到這個黑黝黝的通道足夠一人進入。
成員記清白鴿的位置,反應迅速的将耳朵貼在地上聽。
通道被打開,除了伽蠻的腳步聲,隐約還有悶悶的人聲傳到她耳朵裡,透過壓抑的大地。
幾秒鐘後,青石闆又開始轟隆轟隆的閉合,最後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成員繼續趴着聽了會兒,才拍拍手站起來。
這地下是什麼地方?
往回撤的路上,成員忍不住思索。
雖然剛剛一句像樣的話也沒偷聽到,但她聽到了尖叫聲。
電光石火之間,一陣靈光從她腦海中閃過!
這兒會不會是教會的地牢?
整個都城有空間修建地牢的教會建築,隻有大教堂和修道院。
但大教堂主殿每天都有信徒去禱告,整個區域也會在節日對信徒們開放,顯然隐蔽性不如修道院。
她越想越有道理,想着他們的夥伴多半就被關押在這腳下,更是心急如焚。
得快點把消息傳給首領她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