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遇事一向是舉手表決，但還從沒決定過這樣改變組織、甚至可能是帝國走向的大事。

舉左手表示太女殿下，右手表示二皇子。

禾聿的三二一數完後，隻有她和鐘梵毫不猶豫的舉了手。

令她更詫異的是，鐘梵不假思索地舉了左手，比她還要決絕。

禾聿眯了眯眼，沒有發言，倒是猶豫不決的另外三個人左看右看，不明白這兩人做出決定為什麼這樣迅速。

隻差一票了，克利帕齊也挺直了背，認真起來，看向投出票的兩個人：“我想聽聽你們的理由。”

鐘梵抿了口紅茶，“二皇子年幼的時候，我曾輔導過他。那孩子不适合引領帝國。”

佐伊好像想起了些什麼，也點點頭，“我之前也接待過二皇子和他的朋友們來坐熱氣球，他的确不太合适……”

禾聿想起何婧媛，好奇心被挑起來，自己的理由先按下不表：“怎麼個不合适法？”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佐伊抓耳撓腮，“嗯……感覺不太聰明的樣子……”

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後又齊齊看向禾聿。

“咳咳，”把子書翌癡望何婧媛的畫面清除出去，禾聿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你們忘了雀吻的情報嗎？二皇子和教會關系甚密。昨天我去教堂禮拜更是親眼所見，二皇子一開始分化，身邊的人立馬就去求見大主教。”

“他身後還有群老古董呢，按我們劫富濟貧的綱領，自然是該支持太女殿下，平衡一下勢力，讓他們撕得再響些嘛。”

鐘梵捏起手邊的筆頭就給她手背來了一下：“别瞎改綱領。”

禾聿吃痛，渾身一抖：“嘶——鐘老師，您又打我！”

“哼，”鐘梵收回筆，“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沉穩就不會挨打了。”

“我都講過多少次了，那是她在您面前演的！”

——

二皇子分化成Alpha的消息傳來時，禾聿的易感期剛剛結束回去上班。

不知道誰送了希爾一幅油畫。書本大的畫作用兩指寬的鑲金紅木畫框裱了起來，上面是一隻趴在躺椅上的白色長毛貓。

希爾很霸道，這次沒有用和她商量的語氣：“明天二皇子的成人禮，你和我一起去，我已經讓管家給你備好禮服了。”

禾聿就很是迷糊，但懵完又沒有辦法。接着禾聿的臉就漸漸變得通紅，哎呀！哎呀！

希爾的兩隻大拇指在那宛如實物的貓毛上摩挲兩下，露出一種禾聿理解不了的嫌棄又舍不得的表情。

“這個醜醜胖胖的子爵，我是真不喜歡他，”希爾眉頭輕皺，“但他把我的喜好摸得太清楚了，這隻貓畫得太可愛了！阿聿，你說該怎麼辦？”

這聲阿聿聽得禾聿渾身一哆嗦。

希爾擡起頭，想聽禾聿的意見，這才看見她的表情。

“啊呀！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禾聿悄悄往後退一小步，“這是追求者送您的麼？如果您不想接受他的追求的話，應該、應該要把禮物還回去吧……”

“哎，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希爾又扭頭看向桌上的畫，“哎，可是小貓……”

禾聿有些不理解：“伯爵大人，您喜歡貓的話，為什麼不養一隻呢？”

希爾目不轉睛的盯着平面上那團白色毛茸茸，又歎氣：“德雷克碰見貓咪就全身起紅疹。我以前沒發現，養過一隻，弄得他現在見着貓就鬧，寫實的畫都不行……算了，還給他吧。”

希爾叫了個傭人進來，把畫送出去。

把心愛的小玩意兒還了回去，希爾很有些怅然，不說話了，下巴撐手掌上盯着禾聿看。

于是禾聿就杵那兒，被盯得發毛。

“站着幹嘛？坐，”細長的手指輕輕敲着她自己的臉蛋兒，“你呀，就是太呆了。”

……禾聿走過去，坐到小桌的另一邊。

既然她這麼喜歡貓咪。禾聿指了指桌上的幾張牛皮紙：“我可以用這幾張紙麼？”

希爾點了頭，“你會折紙嗎？要做什麼？”

禾聿沒回答，她先撕掉一小節讓紙張變成正方形，然後對折、折過四個角……慢慢的，希爾也看明白了，這張紙在變成一隻沒有臉、德雷克不會怕的那種小貓。

那麼大的一張紙，變成一團蹲在禾聿掌心的小東西。

“伯爵大人，送給您。”禾聿遞過去。

“哈哈哈，”伯爵大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這耳朵、尾巴，你說是小狗我也信呀。”

“那……您不喜歡小狗麼？”

希爾正捧着這隻貓貓折紙觀察，動作一頓，把它放到小桌上，又擡眼瞧禾聿一眼，“當然也喜歡。”

——

這是禾聿第一次進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