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見姜若呢,起碼姜若會讓她安生睡覺。
“姜若呢?”
謝纓看了一眼自己的官服一角,又被默默地踩住了,覺得有些好笑,“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姜夕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你把她,怎麼了?”
“話可不能亂說,小呆子,本王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異姓王,又能夠将聖上最受寵愛的公主怎樣?”
“不信。”
姜夕才不信,他能出現在這裡,和姜若起碼有九成九的關系,姜夕也不信謝纓真的是閑着沒有事幹來找自己的,隻不過是借着自己做掩護,和姜若勾結幹壞事。而且,這般想的定然不止她一個,外界沒有一個人會認為淮陽王是真的想當某個癡傻公主的開蒙先生,隻不過是借着姜夕的名義好與大公主日夜相望。
“你練完三張大字本王就考慮告訴你。”
姜夕踩着謝纓衣裳的腳一下子就收回來了,還是算了。
“那兩張?”
姜夕的眼睛開始四處亂飄,似乎在尋找一個适合午睡的地方。
忽然,姜夕覺得腦袋一重,似乎被扳正了,仰頭就是謝纓俊朗的眉目,“可不能再讨價還價了,呆子。如果不會提筆,本王教你。”
姜夕似乎認命了一樣被帶到了案台前,謝纓為她磨好了墨,取出一支幹淨的毛筆給她,“請吧,六公主。”
“食指彎曲,中指指腹頂着筆杆……如果你敢把墨汁水塗到本王的官服上,今夜你就沒有晚膳吃了。”
姜夕頗為可惜地住了手。
但飽滿的墨球沒有回頭路,順着重力,重重地跌下,不過片刻,大片的墨汁就将金紋暈染。
姜夕盯着那團污漬片刻,覺得自己此時的處境似乎有些不太妙了。
仰頭去看謝纓的神色,确定了,自己怕是死定了。
姜夕慢騰騰地放下了筆,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隻是正襟危坐地挺直了腰杆,雙手放于膝蓋上,揪着帕子,開始放空自己。
——應該看起來有幾分知道錯了的模樣吧?
謝纓氣笑了,“你可知道弄壞朝廷命官的官服,是何等大罪。”
姜夕慢吞吞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安慰自己:“……沒事的。”
如果是别人,說不定真的會出事,但是如果是謝纓……一個沒有實權還被視為隐患的異姓王,和自己這個落魄公主不過是半斤半兩,菜雞互啄罷了。
大哥不笑話二哥。
神奇地,謝纓讀懂了她的意思。
這回,謝纓是真的被氣着了,但拿她又沒有辦法,罵又不聽,打又不得,最後隻能生着悶氣将癢癢的雙手攏在寬大的袖中,不與她計較。
“你想知道大公主去何處了嗎?”謝纓問。
“去哪裡了。”
“反應還真是快啊,你果然和喜歡你這個皇姐。”
沒意思,又是風涼話。姜夕閉眼,不去理會。
謝纓的聲音出現在頭頂,“本王可以告訴你……”
姜夕睜眼瞧他。
“……前提是要練五張大字。”
姜夕忽然覺得自己也沒有那麼好奇了,還是睡覺吧。
見她要離開,謝纓不慌不忙,“你當真不想知道嗎?大公主可是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無論成敗與否,都會留下千古罵名的事,你就……當真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