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看見自己阿姊與喻栩洲有說有笑聊樂時,他又瞥了眼二人一旁,氣質儒雅溫和的墨言。辛憶榆不禁陷入了不解與苦惱之中。
其實作為弟弟,有時他真的很看不懂他阿姊。明明,她與墨言哥最先認識相遇。她倒反而更喜虛僞的小侯爺。他一點不喜喻栩洲。或者說,即便他對待墨言更為看好,但對于墨言對阿姊所表露出的明顯心思,他也是不喜的。
不過是兩人之間,他更讨厭喻栩洲罷了。尤其是讨厭,曾經每每同阿姊在外遇見他時,他那副虛僞的作态。一邊為讨好阿姊,總是做出一副陽光愛笑的姿态,一邊又總摸他的腦袋,嘴邊又說着什麼,他同樣也喜歡孩子的話。
同為男子,喻栩洲這些行為,在他看來,極為假惺惺...
自小到大,他都一直依靠着阿姊。直至喻栩洲的出現……
如今他們相識得越久,他心底便越認為...
自己不如他...
以往,每每阿姊遭遇後母刁難時,他不但不能保護阿姊。甚至還得乖乖聽阿姊命令,去将喻栩洲請來幫忙。伴随着他們二人關系的愈發親近,後來京中也産生了不少,關于他們二人的傳言。
“嘿!辛憶榆,聽說你要有姐夫了!”
一日學堂内,下午時刻,他剛準備帶着穆文回府時。身後有幾道同齡公子的調侃聲。伴随着這道調侃,他腳下一頓,随即身後又再響起幾聲笑。
“哎呦。這下好了,今後咱們可不敢再說辛小公子是煞星了。人家可都巴結上了樂安侯府。有小侯爺照着,誰敢再說他的不是啊。”
“有樂安侯府照着又如何?煞星,就是煞星。連他爹都讨厭他,哈哈。”
“哎,你們說。會不會...其實連他姐姐,都暗裡不喜他這個克母煞——”
‘星’一字還未脫口,隻聽噗通一聲。那位調侃辛憶榆是克母煞星之人,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而打人者,不是别人。正是徹底被激怒的辛憶榆。
“你才煞星!!”
“我阿姊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在這世間,她最疼的就是我!她喜歡我還來不及,怎會讨厭我?!”
小少年一時情緒失控,一拳将同齡的少年打倒。之後,他又被其他人一把推開。而穆文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他。
對面被他一拳打倒的小公子被同伴扶起身,捂着被打紅腫的臉。怒瞪辛憶榆,指着他大罵道:“你就是煞星!克母的煞星,這京中誰人不知。你克死親母的事實,若非是你,你母親指不定還不會死呢!”
“你——”辛憶榆激動,欲想要再度沖上前,奈何卻被穆文拉住了。
見此,對面幾位小公子一時便更加變本加厲了。
“你什麼你,我可有一句說錯?你不但克死了你生母。還克得府中後母,多年不孕。任外界匪夷诟病。你不是煞星,誰是煞星?你個小煞星!”
“一言不合就上來打人,你這等人。誰會喜你?說什麼你姐姐最疼你,可如今她不還是因着小侯爺,準備抛棄你!”
那時,穆文還是沒拉住他。
幾名孩子打了起來,直至被夫子發現。夫子将他們留了下來,并厲聲批評了他們幾人,一人打了十六戒尺。也分别囑咐他們各自所帶的侍從下人。前去從府中喚長輩前來,将他們領走。
可辛憶榆知道,葉高霏不會來。由此,便隻會是阿姊來。可阿姊作為一名未出閣的女子,更是不便前來。如若阿姊來了,看見他因互毆被罰。他便真給阿姊丢臉了...
可...
最終,令人意外的情形發生了。穆文并未喚來他阿姊,而是...喚來了喻栩洲...
當看見喻栩洲黑着張臉,沖進學堂時。他瞪圓了眼,臉色甚比喻栩洲還難看。
最後,他領走了他。并出言警告了那幾名調侃嘲諷他的小公子。而那時,他的話語間,更是帶着明顯的威脅意味。一時竟是吓得那幾人,臉色發青。
隻因,這人在面對除去阿姊以外的人時。周身的氣質,就似換了一個人般。森寒而恐怖...
沒錯,就是恐怖。他生氣時,渾身散發着一股陰沉煞氣。真要論起煞星,辛憶榆甚至覺得...他比他還要像...
當他無言跟着他走出學堂時,喻栩洲頓住了腳步,扭身正對他,聲音冰冷道:“辛憶榆,你應該清楚自己家中情況。”
“你怎敢亂生事端,勞煩安安來為你收拾爛攤子?她一個還未出嫁的女子,今日之事。若換作是她來,她會有多難堪,你可曾想過?”
“......”
真就奇了,這副令人生厭的口吻。就好似阿姊已經嫁他了似的,搞得就像他真是他姊夫了一樣。
這人到底是在以什麼身份,在這批評教育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
“......”
那日剛出學堂,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畢竟,他真不想再看見那樣一張令人厭惡的臉。
喻栩洲這個人,當真令他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