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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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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不會武,卻偏要硬上,應是真把他當小娃娃了。他喻栩洲又不是泥捏的,哪那麼好殺。

他走至放在方才被丢棄的兵器中,随意撿起了一把劍,與劍鞘。盯着手中的劍與劍鞘,不禁陷入了沉思。

人還怪好的,不僅給他留劍,還貼心給他留了劍鞘。

這算什麼?

想刀他們老闆的心躍躍欲試?他替他們幹了他們想幹又不敢幹的事?

“戚。人,真複雜。”

扭頭走至那名老鸨的屍體旁,他緩緩蹲下了身。低沉着臉,撿起了方才老鸨倒後,掉落在地上的錢袋與金銀首飾。

“...你最不該的,就是給我換上這身衣裳。将我稱為‘玩物’。”

“都是...你們逼我的...”

這夜風寒,他知道他得盡快離開。在官兵趕來前,趕快逃離。待到明日,他必須出城。不然,則将會面臨官兵的無盡追捕。

喻斂曾說過,這四月一切的苦難,他不會插手管他。甚至連負責監視的喻家内衛們,也不會插手。所以今日之事,喻栩洲自然不信喻斂會為他打點。

這夜,憚陽城内。鬧出了血案。隻聽花街中,一處小青樓内。死了一對男女。男為城中一家酒樓店鋪的掌櫃老闆。女為那家青樓的老鸨。

據所有親眼目睹這場血案的幫工以姑娘們描述。他們當時,隻瞧見了那是一名十幾歲左右的少年,一身紅衣。

并未瞧見模樣。

唯有一人,稱自己曾被那名少年打暈。可那人與其餘衆人所述不同,他稱那位少年應不過才十一,并未有其餘證人口述那般大。

可他瘋言瘋語,神态狀若瘋癫。說自己親眼瞧見那紅衣少年殺了老鸨。與其餘人口中描述大不相同。考慮他的精神狀态瘋傻,于是衙門中負責調查此案的捕快,也并未采用他的一腔胡言亂語。

後來的日子,喻栩洲重新購置了新衣裳。也另外買了些幹糧。

以及...

他終于飽餐了一頓。

至于那位老闆?他沒有去尋他,隻是若是他敢暴露他的體貌特征,他自是不建議去尋他。

可是,每當他動了打算離開憚陽的念頭時,家中那群負責監視他的内衛。則會紛紛露面。

“不可。”

“少爺,您不可返回京城。”

“少爺,莫要為難我們。”

黃昏時刻,當他想要出城之刻。身後不由跟上了三位百姓打扮的成年男子。他們趕在他即将出城前,率先走至他跟前,擋在了他面前。挨個說出這番話。

“我沒說我要回京。”

喻栩洲額間頂着一頭黑線,瞧着眼前這三人,腦中依舊忘不了,那夜小巷内,半夜時分他所聽見的嘲諷。

“那也不行。”

“少爺,您可以去城外探索。可您,絕對不能離開憚陽。”

“是的。還請少爺莫要為難我們。”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挨個接腔,越說喻栩洲内心的火氣也便愈大:“憑什麼?我為何要待在此?衙門一直在查前幾日發生的那件事。你們不讓我走,莫不成是想害我?”

“......”

三人沉默了。

第一月即将過去,而眼下連第二月都未開始。小侯爺便已被逼得變了性。總是疑心旁人會害他。

“這是老爺的命令,你不能走。”

“對。少爺,還有您請放心。您所擔憂之事,我們會去替你解決。”

三位内衛這般保證着,之後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取下了他一直背在肩頭的包裹。遞到了喻栩洲跟前。

喻栩洲皺眉,狐疑地瞧了他們一眼。順手接過包裹,将其打開了。裡面...竟赫然出現了一條熟悉的青袍...

他心下一驚,抿了抿唇,内心竟已是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少爺您的衣裳。我們替您追回來了。不過隻是一件衣裳,倒也不算違背老爺命令。”

喻栩洲低沉着臉,盯着包裹中的青袍,忍不住問道:“衙門那邊,也不算違規?”

“這是老爺的意思。在那夜過後,我們便已飛鴿傳信彙報給了老爺。聽說,您救了一群被強迫拐賣入那青樓的姑娘們後。他很是欣慰。”

喻栩洲沉默了...

片刻後,少年緩緩擡起了頭。眼中卻并無絲毫歡喜之情,隻是見他嘴角帶着自嘲,臉上神情,令人一時辨認不出是笑是哭:“可笑。”

“居然以這種方式,收到他的贊譽。”

這一刻,他似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認可。

可...當他擡手捂至自己的心口位置時,竟是不知為何,總是空唠唠的。似乎總感覺那裡,好似缺了一部分。具體缺了什麼,他卻說不上來。

隐約間,回想到此前那個虛幻夢境,夢中兩個自己對峙的情形。

那真的隻是一個夢嗎?

此刻,喻栩洲是這樣問自己的。

之後的日子,好過了許多。憑借這那些銀子,他終于不用再風餐露宿街頭。不過,依舊同上次一般。連續跑了幾家大客棧,都不願意收他。最終這才好不容易,在一家小客棧歇腳。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便到了第二個月的中旬。

聽聞,關于那家青樓的血案。官府已捉到人了。據傳,是一名姓梅的碼頭老闆。

他時常誘騙年輕姑娘,轉賣給那名已死老鸨。而在最近一次的交易中,二人因交易銀兩發生了些争端。

此時過後,那位梅老闆懷恨在心。于是,便雇傭了一名少年殺手。裝作姑娘,轉賣給了那名老鸨。故而,便有了之後青樓中所發生的一樁慘案。

午間,喻栩洲照常位于客棧内,無意聽到了鄰桌的客人談論起此事。

内心頗為無語。

殺手...

他何時竟成了殺手,他竟是全然不知...

荒謬至極,這便是那三名内衛辦的事?

怎麼說呢,他們的确是替他解決了擔憂煩惱...

隻是...

罷了,懶得評...

日子,就這般穩穩渡過。喻栩洲精細算着銀錢,在這段時光中,學會了省錢過日。同時改掉了此前在侯府中,需要下人伺候等等的諸多毛病。漸漸的,他學會了獨自一人生活。

隻可惜,因着年歲。城中還是無人招用他。

恐怕他這等年歲,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那些富商家的兒子作書童...

嗯...所謂的什麼書童,這種工作,他可是不會去趕着做的。畢竟,他自己就是貴族出生,他自己就是個小侯爺。他豈會不知書童是幹何用的?

笑話,也就那些無知的大爺大娘,才趕着把自家好不容易養育大的兒子,送去給人當書童。

每當看見憚陽城中,幾名老嬸子聚在一起,讨論着自己依靠什麼關系,把兒子送到了誰家做書童。他就不禁惡寒。

嗯...她們若是知道書童除去伴讀的另外工作,還會這麼引以為豪嗎?

不過,作為小侯爺。他自是不可能會懂這些百姓為了讀書,為了将來考取功名會有多拼命。

他終究不愁未來的官職...他爹前兩年剛晉升二品,他今後也會在他爹的安排下。從事起碼四品的官職。

當然了,京中多數貴公子,包括他在内,少有招用書童的。問就是,沒那種癖好...

似乎是因此聯想到了那日在青樓中的那身惡寒紅衣,以及糟糕經曆。當日的喻栩洲,整整一日吃不下飯。

甚至吃一口,都險些沒吐出來。

别問他那身衣服他是如何處理的,反正扔了。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碰那種女态的衣服!!!

一日接着一日。很快便到了第四月中旬。

短短将近兩月的時間,喻栩洲也并非一無是處,總待在客棧内。他為自己買了一些傍身的武器。

比如,換了一把輕巧趁手的劍。外加請人幫忙打造了一把暗器扇子,包括弓箭。

每日他依舊不敢松懈,常常早早起身。待到清早城門開後,跑去城外練功。隻因,他發現空練當真毫無用處。唯有實戰,方才能真正進步。于是乎,他常會跑去憚陽城外的山坡郊林。

如若獵到野味,他自然也會在下山時,将其送給山下村民。

一開始他還用弓箭,直至後來他則用劍,與那把暗器扇子。更瘋的時候,他會遇見野鹿。

然後...為了練習輕功與速度,他确實很蠢的幹過與野鹿賽跑這等行為...

若未追上就是他太慢,功力不行。若追上,山下的村民應當會在當日吃上鹿肉。久而久之,那個村子的村民都與他混熟了。

有時早晨,更有孩子會在山下蹲守他。特意詢問他,哥哥今日吃什麼。

?奇怪的問法。

直至四月磨煉的第四月初,他在林間無意殺了一隻獵犬。隔日,當他再度來到那個村莊時,卻隻瞧見一名身形魁梧的壯漢。似乎就是為了那條獵犬而來。

隻是所謂尋狗,不過是他猥亵村中姑娘的借口。

當日他剛到時,被村中成日守着他,尋問他‘今日吃什麼’的孩子們拉走,帶到了一處農戶家。那個人家中,有一名已然及笄,年長他幾歲的姑娘。隐約記得,貌似同他阿姊一般大。

那時,他全然未想過。自己會惹上什麼樣的麻煩。隻是在那男子以尋狗為借口,故而想要強迫那名姑娘之時。他公然踹門闖入,當着幾家村民的面。打了那人。

本來想着此番正巧是一個好機會,可以鍛煉真正與人對打。剛好,就經曆過兩月的狩獵遊戲,他也想看看自己的靈敏度長進如何。不想...那猥瑣的男子經不住打,他甚至連扇子都未來得及試用。那人便不慎被他失手...殺了...

他當真不是故意的...

畢竟誰能設想到,身材那般魁梧的一名男子。居然連他也不如啊...隻會提着個大砍刀亂砍,各種攻擊招式毫無章法...簡直就是對着他一翁亂砍...三腳貓的功夫,實在是不忍直視...

隻要他稍一不注意就會刺中他,更離譜的是,此人有時居然會往他的劍上直接撞。偏巧他年歲又小,又不懂控制力道,一不小心,便刺中了他腰部的位置。并且刺得貌似還挺深...

本以為,村民們會因他失手殺了人,而懼怕他。不想,衆人卻是在那名猥瑣男子死後。紛紛上前開始擔憂起他的安危。

後來聽村民描述,此人是憚陽城外一處山頭的土匪。偶爾會帶着他那破狗來往此地。村中,已有兩名姑娘曾因被他玷污,毀了清譽而自盡。而不巧,此人在那土匪山頭的地位也不小。

今日,他不慎殺了此人。明日,指不定便會被那群土匪尋仇。說不準,連着他們村莊也會一同被尋仇。

“... ...”

聽完村長對那群土匪的描述,喻栩洲沉默片刻。聽出了他話中含義。村長在擔憂,他們會因他今日失手,被尋仇。

“不必擔心。既然如此,這幾日我便不走了,若他們來尋仇。便告訴他們,我就在山頂那處廢棄的竹舍中。讓他們自行來尋我便是。”

在憚陽待了許久,無論是城内還是城外,喻栩洲基本都差不多摸了個大概。城内地形他幾乎算是走熟了。至于城外,至少這個村莊,包括後面他常去的那座山。他都是無比清楚的。

故而,他知道他常去狩獵的那座山上,有一處曾經獵人留下的破舊的空竹舍。

村長聽此,似不滿道:“你一個小娃娃,還能剿匪不成?你要老夫如何信你?”

喻栩洲皺眉,捏着劍鞘的手中不禁一緊,似保證道:“無論如何,隻要這半月過去。隻要我能活過這半月,待到下月。我自會請人來為你們剿匪。如此,今後你們也無須擔憂那座山頭的土匪,下山來尋你們。”

“小公子。莫要說大話。你拿什麼保證?”村長聽此隻覺好笑,他手指着不遠處,被村民包圍的一具已無生氣的屍守,又道:“此人,是那群土匪頭領的親弟弟。聽聞,不久前那土匪頭子,正因自己在憚陽中的一位開青樓的情人被人所殺,一直怨氣滿滿。但又顧忌着官府已将犯人抓獲,又找不到氣撒。兩月多來一直憋悶得慌,如今...您在我們村莊,将他的弟弟殺了。你要如何擔負起我們的安全?保證?您到是可以拍拍屁股輕松走人,可我們村子上百口人,又該如何?”

“你一個四處流浪,一無所有的小遊俠,拿什麼跟我們保證。漂亮話,可是誰都會說的。”

“第一,我不是遊俠,也并非一無所有。”喻栩洲的脾氣一時有些上頭,将他帶來救人的是他們村的孩子,如今強搶民女,險些玷污他們村姑娘清白的土匪死了。他又成了被指責的對象。

這算什麼?

“第二,村長,我說到做到。等這月一過,我回到家中。我定會去向家中禀告憚陽情況。讓家父向朝廷上折子,請朝廷派人來剿匪。”

“?”

喻栩洲的話剛說完,周遭聽見他話的村民,包括此刻他跟前的村長,也不約放肆笑出了聲。隻當他是在騙人說笑。

“做人最起碼得,就是不得說謊。小公子,我瞧你年歲不大。怎滴滿嘴謊話?朝廷?你莫要與老夫說,你是京城達官顯貴的子女。你瞧瞧,你這些話,周遭有幾人會信?”

“... ...”

聽着周遭各式的議論與憋笑,喻栩洲的臉徹底黑了:“既如此,那你們要我如何?”

“帶着這具屍守,自行去認罪。自行去那土匪窩中賠罪,并解釋清楚你并非我村中村民,也非憚陽人士。此人之死,全是由你一人所為。唯有如此,才不會連累整個村莊。”

“... ...”

村長越發說着,喻栩洲的臉便越黑。甚至渾身都不由散發出一股濃重的陰郁氣息。令旁的村民,不敢再靠近他半分。

似乎察覺到喻栩洲的情緒變化,村長無奈歎息,輕撫胡須,竟又似語重心長般道:“小公子。望你能理解老夫,作為一村之長,我不能自私。你這兩月,為我們所做的。我們整個村莊的人,都萬分感謝。隻是,我們也想活。不想被土匪因此屠村。”

“若你是我們村中村民,我們自當認栽。可你,終究不是啊!”

言下之意,喻栩洲終究隻是一介外人。此等禍事,不應他們承擔。

伴随着村長的這道話,周遭的村民男丁,尤其是體格壯碩的成年男子,紛紛朝喻栩洲靠近了幾步。這番情形,容不得他說一個‘不’字。

“呵。”少年低沉着臉,眉間暗沉。他緩緩擡眸,一雙眼中盡是譏諷,也不知是在笑村長,還是在笑自己。

“我懂了。明日,我會去認罪。”

此話一出,村長點頭,臉上又換上了一副可憐神情,輕拍他的肩膀。竟又似一個沒事人般,轉移話題,詢問他是否餓了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至于其餘村民,臉上神情,也在喻栩洲說出此話後,均不約松了一口氣。

斜眼将衆人臉上所表露出的不同神色收入眼底,小少年的内心愈發冰冷。

回想這幾月中,所有的遭遇,包括所遇見的諸多人。

他的内心。依舊還是認為,這個世界。

可真奇怪。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白,什麼是黑?

不,他不想再去細究這些問題了。但唯有一點,他萬分清楚。

人生百态,有光亦有暗。

他所遇見的一切善意,令他未完全堕入黑暗。同理,他所遭遇的一切惡意,也讓他再也無法如同剛來憚陽前那般,心向光明。

直至此刻,他終才明白。他阿父,或許是對的。阿母昔日所教他的為人之道,是時候該摒棄掉了。

隻因善良,不能讓他活命。

世間仍有光,可這些光,卻已不再能照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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