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刻薄的聲音,傳入耳中。辛雁皺眉,聽着此話,心裡不怎麼好受:“母親這話說的,女兒怎就不能回來了?”
葉氏面對辛雁這番無禮的表現,倒也不氣,隻是輕笑着,反問道:“昨日,你父親說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記得。”辛雁眉間皺得更深,擡眸看向葉氏。在同葉氏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時,她抿了抿唇,終是鼓起勇氣,說道:“可母親,女兒并不認為自己有何錯。”
“沒錯?你違背老爺命令,竟還說自己無錯?”葉氏聽此話,驚詫眨眼,随即擡手捂嘴,似被辛雁這句話逗笑了。
“我可從莫管家那裡聽了,今早你裝哭裝可憐吸引他去看望你。并從他手中騙得鑰匙,一并将憶榆也給帶出了府。憶榆才多大?你才多大?雁兒,作為姐姐你有沒有考慮過,今兒外面歡送大軍的百姓諸多。你這般行為,憶榆若是在外面磕着碰着,你該如何?”
“......”
辛雁沉默了,到底她還是年紀小,嘴巴不如葉氏。葉氏這一番說辭,确實有一定道理,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正在這時,一旁的辛憶榆站不住了。他主動上前,匆忙朝葉氏解釋:“母親!可憶榆并沒有事,也沒有磕着碰着,阿姊将我保護得很好!”
辛憶榆替姐的這番解釋,并未起到什麼效果。葉氏見辛憶榆竟是毫無禮數的打斷她對辛雁的質問。眉間一擰,略帶怒意的瞪了一眼辛憶榆。
感受到葉氏身上所散發出的威壓,辛憶榆被吓得閉住了嘴,腳下也不禁後退了一步。見辛憶榆被吓住,她又收斂了神情,臉上再換上了一副當家主母的從容笑意,将視線移向辛雁:“雁兒。我本還以為,你曾是個好孩子。不想,如今長大了。你竟還學會騙人了。你從許管家手中騙走了鑰匙,這是一錯。接着又違抗老爺命令,私自帶着弟弟溜出府,這又是二錯。”
“現下,不知禮教還頂撞母親。這又是三——”
最後‘錯’一字還未出口,辛雁終于忍耐不住脾氣。擡眸不服般怒視葉氏,大聲反駁道:“你算我什麼母親!一口一個雁兒,叫得這般親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平日待我有多好!阿父才剛走,你便急着借我施展你的主母權威!葉高霏,你算什麼母親?!”
“我不承認你這個母親!”
最後一句話,辛雁幾乎是吼出來的。候在屋内的何嬷嬷見辛雁如此,冷漠瞥了一眼那些個侍衛。侍衛看懂何嬷嬷的眼神,也立即上前,在辛雁即将失控之際,分别各抓着她的兩隻胳膊,控制住了她。
葉氏聽見辛雁的話,眸底閃過一瞬不悅。但見到侍衛們的舉動,嘴角又不免勾起滿意的弧度。
“... ...”
一旁的喻栩洲見着此景,扭頭朝葉氏的方向看去。精準察覺到了葉氏在這一刻的細微變化。
好一個惡婦。
葉大人這個女兒,賢良淑德四字真是一個沾不上邊,滿眼充斥着妒恨二字,到底也算廢了。
喻栩洲腳下向前移動兩步,微擡腳尖,朝控制辛雁的一名侍衛小腿處狠狠一踢。隻聽一聲慘叫。那名侍衛捧着被踢的那隻腿,痛呼出聲。
在屋内一衆人,被這出奇的一幕驚得發愣,紛紛未反應之際。趁此空擋,喻栩洲輕松從那名侍衛手中拔出劍。
“誰敢動她,便莫要怪我砍了他的手。”
寒光閃現,利劍出鞘。他舉劍對準壓制着辛雁的剩餘一名侍衛。但眼神,卻是在看中堂之上的葉高霏。
“好一出可笑的鬧劇。若真論禮數,夫人手下如此粗暴無禮的對待府内嫡女,就算合禮了嗎?作為一家主母,如此小肚雞腸,刁難前夫人遺留子女,也算合規禮數?”喻栩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帶上了對待葉氏的明顯嘲諷:“看完夫人您所表演的這出鬧劇。我忽然覺得,貌似跟你這樣的人。講不得規矩禮教呢。”
“不過,最後我還是想問夫人。今兒剛走不久的辛将軍,可否知道,家中妻子如此苛待他的兒女呢?”
“... ...”
直至現下,葉氏這才注意到了這位一直跟在辛雁與辛憶榆身後,從一開始存在感就極低的小公子。她視線在喻栩洲身上上下打量着,微眯起眼,質問道:“好生狂妄的小公子,你是誰家的孩子?”
葉氏心裡本已經開始盤算着,定要尋這個孩子的父母好生說說理。
不想,待那名侍衛害怕緊張般徹底松開辛雁。待辛雁站直身,确認她無恙後。他随手将手中的劍,丢至那名抱腿的侍衛跟前。
扭身正對葉氏,做出一副看似禮貌,實則嚣張的拱手禮,自我介紹道:“樂安侯喻斂之子,當今太子妃之弟。喻栩洲。初次造訪府上,向夫人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