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他咬破,一股鐵鏽味在他嘴中蔓延開來:“你滿意了嗎?如今...阿母孤獨離去...再也不會回來。你滿意了?我真的...好恨你。十一歲那年恨,如今...更恨。”
“你阿母,不會孤獨。”
當喻斂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說出這話時。喻栩洲當即一愣,猛然擡頭,同父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大腦幾乎空白發懵。
不僅是他,就是連在場的許管家,乃至是辛雁。都無一不被此話吓懵。
“喻栩洲。若你真恨,就将這份恨,轉化為執念行動。不要光會嘴上空罵着說有多恨。未來,沒有人可以幫你。正所謂,人心難測,命運難測。”
“我知道,你近兩年在查什麼。但從今往後,你所面對的一切困難亦或者人。我均不會插手。”
說到此,喻斂低沉着臉,轉身背對喻栩洲:“‘祈願’二字,又意為希望。願你,真能成為我喻家最後那道希望吧...”
“我或許有些自私,但...你母親不會孤單。”
留下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喻斂便轉身,又在推門進入了秦氏的卧房。
許管家見狀,急忙回神反應。也指揮着一衆家仆,開始忙碌了起來。
沒錯...
如今侯府主母離世,府上也必須得舉辦後事。
“不好了!”
當喻栩洲還未從喻斂方才那些莫名的話中回神時,不遠處又忽地沖跑來了一名婢女。
衆人聞聲扭頭,紛紛朝那滿臉驚懼的婢女望去。隻見她匆忙沖到距離她最近的辛雁跟前,恐懼道:“少夫人,少爺!不好了...林嬷嬷她...”
聽見‘林嬷嬷’三字,包括喻栩洲在内的衆人,不約一驚。提起林嬷嬷,确實在場衆人如今可都沒見過她。
辛雁眉間微蹙,上前将婢女扶起身,連忙追問:“林嬷嬷怎麼了?”
“方才夫人出事,許管家命奴婢去尋嬷嬷。可當奴婢走到嬷嬷的房内時...卻見到嬷嬷她...嬷嬷她...不知從哪尋來的匕首,已不知何時,割頸自刎了...”
“?!”
聽此辛雁大驚,不僅是她,就是連除去喻栩洲的其餘人,在聽完此話後,均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喻栩洲無言聽完了婢女的這些話,黑沉着臉,雙手拳頭捏得更緊:“她居然...還有臉在害死阿母的當日自刎...”
“許管家!”
喻栩洲忽地一聲,喚醒了衆人在聽聞林嬷嬷自刎的驚愕神緒。
聞聲,管家拱手作揖回應道:“老奴在。”
“随我帶着一批護衛,前去林嬷嬷住所。另外再派一批人,封鎖全府。等我從林嬷嬷住所回來,召集所有家仆。凡所有平日與林嬷嬷來往密切的。”
“無論男女,捆住手腳,關進柴房。靜等我前去一一盤問。”
那日,不等侯爺發話。喻栩洲率先做了主,帶領着一隊護衛,前往林嬷嬷在侯府内居住的下人房。将其搜了個遍。
在林嬷嬷房中,他們發現一個箭矢,還有一包藥粉,那其中乃是被研磨成精粉的鈎吻,而裝着這包毒藥的,是一個做工精美的東宮錦盒。而盒子内裡,則夾着一張小紙條,與一些還未使用完的上品熏香。
至于那紙條上寫着的,乃是祝秦氏身體康健的話語。至于落款處的姓名,乃是…
太子妃…喻歆然…
後來,從許管家口中。辛雁得知,原來那香之所以一直未被衆人懷疑,未被喻栩洲以及侯爺懷疑…
甚至連使用此香長達一年的秦氏,甯願懷疑自己是得了肺痨,也沒有懷疑那熏香…
甚至格外愛用那香…并非是因為她喜歡茉莉清香,乃是因為…
那香其實是她早已嫁人的女兒,喻歆然派人購置的他國上品熏香,特意贈予自己阿母的。
之後當晚,喻栩洲帶領着許管家,審問了府内那幾名與林嬷嬷來往密切的下人。均不約而同得,得到了同一個答案。
指揮命令配合下毒,毒害秦氏的主子,乃是…喻歆然…是太子妃。
後來侯爺親自來審,不出意外答案一樣。最終,侍衛們分别在他們房内,乃至床下都搜尋到了,命令指揮他們下毒的手信。
喻栩洲同侯爺一并确認過,的确是喻歆然的字迹…
“怎麼可能……”
後來大辦白事的樂安侯府。靈堂之外,當辛雁聽完許管家對于那香的來源描述後,腳下不可置信的往後踉跄了幾步。
“太子妃絕不可能會毒害自己的親生母親啊!”
最終,許管家在辛雁滿臉錯愕不信的目光下。臉上挂着哀愁,無奈搖頭道:“所有證據,一律指向太子妃。無論少爺如何審問,那些人即便是被刑具折磨得痛苦無比,也咬口說他們主子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