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五條悟扯出了一個森然的笑意,他緩緩地把雪放到地面上之後,那雙藍刀驚人的眼眸注視着雪問道:“怎麼,很驚訝,感覺我應該是相當生氣然後去找偷盜傑屍體的人?”
被說中的雪動作微弱地點點頭,他的腳悄悄後移了一點,他懷疑現在的五條悟是不是被氣到精神失常了。
五條悟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比起關于束縛的猜測,我現在有一個新的。”
他猛然抵住雪的額頭,一雙發亮的藍色眼眸甚至讓人心驚,伴随着嘎吱作響的聲音,五條悟說道:“那就是傑根本就沒有死,他在和我交戰之前就已經留好了後路。”
五條悟點點雪的心髒,“你就是他留下來的其中一條,自願供給生命的笨蛋一号”。
察覺到不對勁的雪張開嘴,剛想要說什麼,就被五條悟如同子彈一般傾瀉而出的話語打斷,“哈,我就說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地認輸。”
五條悟的眼眸明亮,肌肉緊繃,說話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顯然已經徹底進入了某種古怪的興奮狀态。
夏油傑再度深深地捂住自己的臉,用一種不忍直視的語氣說道:“他的推理水平一向不怎麼樣。”
雪準備把思維跑到天邊的五條悟拉回來,結果再正準備開口的時候。
一張截圖被放到他的面前。
背景是雪再熟悉不過的mafia的五棟大樓,在人群中邊角出現了一個高大男人的背影,半紮丸子頭,身上穿着袈裟。
“在昨天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就發布了一個懸賞。”五條悟收回了手機,他以一種近乎笃定的語氣說道:“傑在橫濱。”
在他擲地有聲的話面前是一人一鬼震撼的神情,雪甚至能夠聽到夏油傑低聲說道:“哈?”
五條悟眯起眼睛,手機被他輕快地抛在空中又靈巧地接中,他捏捏雪的臉頰說道:“好了,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了,等到找到他,我得讨要一筆你的撫養費。”
他把雪拎回了高專,整個人依舊處在古怪的興奮中,就這樣飽含激情地走遠了。
留在原地的雪語氣艱難地說道:“老師,你真的在橫濱活了嗎?”
夏油傑完美接住了學生的玩笑話,他回應道:“我的魂還在這飄呢。”
夏油傑本人的魂魄還在高專裡面,但是屍體已經在橫濱歡快地活動,想想居然有幾分驚悚。
“我們得去橫濱一趟。”夏油傑眯起了眼睛,他伸出手隔空摸摸雪的腦袋,在之前的匆匆一眼中,他看到自己的皮膚絲毫沒有死後的灰暗,不知名的東西占據或者操控了他的屍體,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反而維持了一種活性。
之前他無法進入到自己的身體中,但是現在看起來多了幾分重回身體的可能性。
雪并沒有說話,如果這個馬甲再過去,那就相當于他要在橫濱同時操控三個身體,不确定性有點太高了。
夏油傑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變化,他以為雪自己擔心進入陌生的地界,于是他的笑容逐漸柔和,他微微俯下身,用一種上揚的語調說道:“别擔心,我不會讓你陷入到危險當中。”
夏油傑用自己的額頭虛虛抵住雪的額頭,在如此近距離之下,他的話也越發清晰起來,“你是我唯一的學生,我會幫你複仇,會陪着你看待世界,會讓你幸福。”
在逐漸灰暗的天色下,那些被他用柔和語調說出的話,像是用糖漿和寶石勾勒出來的未來。
雪那雙粉紅色的瞳孔定定地注視着夏油傑,他第一次對着夏油傑說出了否定的意見,“老師,唯獨橫濱,我不想去。”
忽然之間,一種古怪的波動席卷了雪,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他本體遇見書的那一瞬間的感受。
雪倍感不妙地擡起頭,隻見眼前的夏油傑黑色的發絲竄出兩隻柔軟的狐耳,身後蓬松的尾巴掃來掃去。
夏油傑單手捉住自己的亂晃的尾巴,他皺着眉,神情中帶上幾分驚異和不解。
忽然之間一句暧昧的情話湧上雪的喉嚨,被雪死死抗拒住,随後幾乎用一種急速的語調說道:“去也行,我們今晚就出發。”
就在此時,夏油傑的頭頂驟然浮現幾個大字,【重要事件進行中】。
書說過,要在重要事件結束之後合照才算有用,但是他沒有想到馬甲也必須參與到事件當中,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差點就要在高專上演尴尬劇情了,還好他改主意改的及時。
但是還是留下了一點後遺症,夏油傑身後蓬松的黑色尾巴因為略帶煩躁的心情微微抖動,看起來引人注目極了,這還是雪遇到書以來的第一個受害者,他眼神有些飄忽地說道:“老師,你放心,我一定去橫濱奪回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