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一望無際的黑暗。
特蕾西感覺自己正身處一片看不見的河流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正沖刷着她的每一片肌膚。
她卻無法真正看清這條河流。
她想要叫出聲。
布魯斯…提姆…達米安……
求求了,不管是誰都行。
沒有一點聲音,那些祈求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那般悄無聲息。
夢境在這裡就斷了,特蕾西蓦然睜開眼睛。
瞳孔被吓的縮小了一圈。
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似乎還殘留在自己身體上。
特蕾西揪着枕邊的黑色被子往裡縮了縮。
黑色被子?特蕾西迷瞪着眼,遲鈍的大腦剛剛開始工作。
我家裡什麼時候有黑色的被子了,特蕾西驚覺不對勁。
掀開被子,特蕾西站起身打量着周圍的環境,發現已經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房間了。
一道亮光從特蕾西身後傳來,達米安側倚在門框上,修長的手指在黑色的房門上重重敲了兩下。
“醒了?洗漱完下來吃早飯。”
早飯…?特蕾西兩眼一黑就要重新暈過去了。
韋恩莊園的窗簾遮光效果也太好了一點吧。
特蕾西同手同腳的掀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照進來,果然是早晨了。
“完蛋了……”特蕾西一個人在房間内喃喃自語。
僵硬的換好衣服,洗漱好,特蕾西焉呆呆的下樓吃早飯了。
達米安有晨練的習慣,剛洗完澡還有幾滴水珠挂在發梢上。
特蕾西有氣無力的拿起一片面包,放在嘴裡幹嚼。
她都不想在乎是誰把她放進那間客卧裡的了。
介于莊園内還有客人,布魯斯被阿爾弗雷德無情的強制起床了。
所以特蕾西才得以在早晨看到這位哥譚各種意義上的大紅人。
布魯斯打着哈欠,懶洋洋的跟特蕾西打招呼,頭頂還翹着幾簇沒打理整齊的黑發。
特蕾西同樣學着他懶洋洋的回複:“早安,布魯斯。”
喝了口咖啡,布魯斯精神了不少,看着特蕾西生無可戀的表情有些喲疑惑。
“怎麼了,特蕾西。”
咽下嘴裡的面包,特蕾西痛苦的皺起臉:“我昨晚沒回家。”
布魯斯目光掃過一旁的達米安,又重新放回到特蕾西身上,試圖安慰她說:“特蕾西或許你可以回去好好解釋一下,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但讓布魯斯沒想到的是,特蕾西的表情變得更加難過。
她咬牙切齒的看向布魯斯,憤憤開口:“哥譚的花花公子沒有資格這樣建議!”
布魯斯心虛的低頭看向桌上的咖啡杯,他在特蕾西這個年齡段确實也會夜不歸宿,阿爾弗雷德隻會确保他的安全。
而特蕾西并不像會在外面鬼混不報備的。
一頓早餐的時間,特蕾西已經想好了好多種解釋的話術了。
什麼在同學約我深夜去哥譚探險都被特蕾西想了一遍。
早晨結束,布魯斯繼續回去補覺。
留下的兩人,達米安不用去上學,他有家庭教師,特蕾西則是阿爾弗雷德開車去送。
臨近學校,特蕾西出聲讓阿爾弗雷德在這停車,她自己走過去。
現在還不能讓特蕾西的身份和韋恩産生太多聯系,特蕾西歎了口氣想道。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豪車在韋恩家的車子飛馳而過,特蕾西的頭發跟着被風吹向空中。
理好長發,特蕾西認命的往前走着。
先一步到學校的提姆正在車中無聊的等待特蕾西的到來。
如果特蕾西觀察仔細,會發現這輛車不正是剛才路過的那輛嗎。
往常這個時候特蕾西已經到學校,提姆眯着眼疑惑的觀察着窗外。
一抹熟悉的身影進入他的視線。
提姆更加不解,今天特蕾西是徒步來的?
贊亞莊園和學校相隔數遠,就算是特蕾西想,伯特和維克多也不可能讓她徒步過來。
提姆一瞬間就想到了停在一旁的,韋恩家的車子。
特蕾西在韋恩莊園睡了一晚。
這個推論在提姆瞳孔一縮,昨晚夜巡特蕾西沒有受傷為什麼會住家韋恩莊園?
難道是因為達米安?提姆有些不安。
看吧,愛情這項偉大的情感都能讓世界第二偵探昏了頭。
各種推測争先恐後的擠了出來,提姆心裡的不安被無限放大。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答案。
打開車門,提姆大跨步走向特蕾西,如同每天早上正常的偶遇一般開口:“早安,特蕾西。”
特蕾西轉頭對上提姆神采奕奕的雙眸,像是被感染了一樣臉上也帶了點笑意。
“早安,提姆。”
“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嗎?看起來你今天精神不太好。”提姆有意無意的看似随口問道。
特蕾西嘴角垂了下來,像隻被雨水淋濕的小狗。
“昨天晚上我沒回莊園,有點事情耽擱了。”
這個莊園一定不是韋恩莊園,提姆頗具喜劇意味的想到。
“什麼事,特蕾西,你需要幫助嗎?”
看着提姆皺着眉,語氣中難掩焦急和關心,特蕾西突然有點說不出口自己太累倒别人家了。
特蕾西沉默了半響,隻覺得眼前的教學樓怎麼看都不順眼起來。
她用一種确定且不希望提姆過多詢問的語氣說道:“不是大事,提姆,沒關系的,我能解決。”
如果讓提姆知道隻是因為自己太累睡過了就太丢人了。
總所周知,特蕾西是個體面人。
而在提姆看來,特蕾西是不想他過多詢問她和達米安的事情。
就這麼在乎他嗎?提姆冷靜的思考,我代替他的可能性是多少?
心髒和大腦如同徹底撇清了關系。
那顆小小的心髒在不滿在反駁,它不喜歡看到特蕾西和達米安同頻,提姆稱之為嫉妒。
大腦則是在飛速運作,對比兩人對于特蕾西來說有哪些不同,自己如何做才可以将對方徹底踢出局。
提姆輕輕的磨了磨後槽牙,依舊滿面笑容:“好吧,我相信你特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