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制握手言和、最後坐在咖啡廳裡的二色申司喝着冰美式,他把學院制服外套換下了,隻穿襯衫搭領帶。相比于同齡的男生,他的發育似乎早很多——不然也不和兩個學長一樣高了。也因此,在面對這兩個人時,他的氣場也沒落入下風。
“……所以,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明明還是個中學生,看起來卻十分成熟,就像孩子的身體裡裝了大人的靈魂。
這種态度也和那個BL小說的男主一模一樣,真的不是從書裡走出來的人嗎——說起來,這樣的角色總是有着套路一般的美強慘身世,比如說什麼父母雙亡或者不被家人重視,再比如說受到過嚴重的傷害之類的……
“隻是想要感謝你中午的幫助啦,二色君。”萩原如此道,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學弟面前,他根本沒辦法喊出親昵一點的稱呼,“更何況,我也對二色君很感興趣哦?”
松田端着盤子過來時,聽見這兩個坐在窗邊的人演偶像劇般的對話。他有些無語,後退了幾步,不想要插足他們。
二色棕色的頭發在陽光散着金色,似乎因為光線有些刺眼,他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鬼使神差地,松田陣平覺得這個冷淡的酷哥有那麼一點親近和熟悉——
等一下。
之前他有見過長成這樣的人嗎?
内心的疑問沒有問出口,那個半小時前還把他按在地上的後輩擡眼看他——越看越覺得長得熟悉,自己該不會真的在什麼時候見過這家夥吧?還是說像他這樣的臉其實算是大衆臉?
“坐下吧。”
二色淡淡地說。
松田陣平不知為何,就順着他的話,在萩原旁邊坐了下來。盤子上放着的舒芙蕾在陽光照耀下,“duangduang”地展示自己的柔軟和美味。就連不喜歡甜食的家夥都會多看它一眼,然而二色卻毫無興趣。
他隻是慢條斯理地喝着他的冰美式。
這個家夥的動作優雅至極,如果世界上有貴公子的代名詞,想來一定是他。不知為何,萩原的動作很局促——甚至能說很扭捏。這是他第一次和人待在一起時表現成這樣。
這究竟是要鬧哪樣?
忍不住在心裡吐槽着這種場面,手的動作卻很快,把美味的舒芙蕾推了過去:
“嘗嘗這個吧,這個東西還挺好吃的。”
…………
你問二色申司吃了嗎?
你看到他走之後,坐在位置上垂頭喪氣的一貓一狗就知道他沒有。是的,他拒絕了貓的好意,甚至還沒說兩句,已經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錢包,幫他們兩個前輩結了賬——用的一張福澤谕吉。
眼尖的萩原研二甚至能瞥見他錢包裡其他鈔票的面額,全部都是福澤谕吉。
這很正常,首先他和媽媽一起生活,媽媽的工資很高,給他的零花錢本身也比同齡人多很多;其次,他在南韓素未謀面的老爸是真正的财閥,逢年過節,那個男人會往他們母子二人的賬戶各打一筆零花錢。
媽媽說這不是因為爸爸還喜歡她,而是因為人家很有責任并且錢很多。
錢包裡的福澤谕吉隻是當時取出來沒有用掉的餘額,二色沒看過自己卡裡有多少錢——反正是隻多不少。狂攻系統的任務有時也會給獎勵,不過那基本是街上的抽獎,得到一些出行券之類的。
對錢沒概念,也是狂攻的标配吧,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我覺得我的初戀要破碎了。”
萩原研二說,“沒人告訴我,我們這個破公立學校真的有财閥子弟啊?”
“這不是财閥不财閥的問題。”松田陣平說,他怒而吃兩盤舒芙蕾,别人付了錢的他沒什麼不好意思吃的,“你确定他真的會對你有意思嗎?他可是個喝冰美式不加糖漿不吃點心的家夥,他的心就像冰美式裡的冰塊一樣冷啊。”
“你不懂,小陣平。”
萩原研二滿臉嚴肅——“這就是狂攻角色的魅力所在啊,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真的很帥嗎?”
“……”
松田陣平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付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模樣确實挺帥的。”
…………
放學之後,先去超市買菜,本身不是沖着特價打折去的,所以挑得很仔細。拎着菜回來,在家樓下的時候,媽媽也正好下班。
她身邊站着一個卷毛的男人,因為頭發很有特點,就連不太喜歡記人臉的二色也能認出來——是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松田丈太郎先生,那差點被卷進了街邊沖突案件的拳擊手。
二色點了點頭:
“媽媽,松田先生。”
“申司已經放學了呀,”媽媽問,她腦袋上戴着墨鏡,大概是下班的時候去了眼鏡店吧,她就喜歡這樣的,“如果今天晚上媽媽想邀請松田叔叔做客,申司會不喜歡嗎?”